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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瀟瀾似是想到什麼,突然笑了:「是意哥兒在書齋買給我的,常見的詩詞書籍。」
「意哥兒買的?」何江有些詫異,他竟不知那個木訥的哥兒還會給秀才買書?
「是。」
「瀟瀾兄!外面有個貌美小哥兒找你,帶著個小孩兒,手裡還拎著味芳齋的點心!」
一同窗匆匆跑來,面上全是打趣的笑,味芳齋點心貴,對他們這些鄉下窮秀才來說,那是賺了好些銀子才捨得買一塊的東西!
經由這書生一喊,不少人都有些好事的跟著去看,一來要看看那哥兒有多貌美,二來也是要瞧瞧這點心究竟如何。
謝瀟瀾一聽就知道是何意,趕緊快步往書院大門走去,他想到那兩本書,也想到被塞進包袱里的荷包,心中微微嘆息,暖的厲害。
「你們怎麼來了?」謝瀟瀾不顧形象的跑了幾步,看見他身上的背簍,「賣藥草了?」
何意笑著點點頭把點心遞給他:「這個是給你買的,還有一份在背簍里,等著回去和你娘一起吃,還有這個……」
他將長木盒遞給謝瀟瀾,耳尖有些微紅:「不知道你用不用得慣,你瞧瞧。」
謝瀟瀾接過這兩樣東西心裡滾燙的厲害,他嘆了口氣摸了摸何意的腦袋,少年堪堪到他肩膀,實在柔弱,他柔聲道:「這些用具我都不挑,賺了銀子就自己留著用,再過兩天便休沐,在家等我回去便是。」
作者有話要說:
想嗷嗷叫……
第7章
謝瀟瀾同何意說了好些話,說來說去無非就是些話家常的關切話,即便是這樣,他依舊覺得胸口有些震盪。
哪怕是前世,封侯拜相收到那麼多珍貴禮物,卻從沒有眼下這樣一份不起眼的點心和毛筆讓他覺得心安。
想到前世的種種,謝瀟瀾深深吸了口氣,就算沒有那些恩怨,他也不準備帶著一家人在杏桃村窩一輩子。
「那我們就先走了。」何意微微點頭。
「回去吧。」謝瀟瀾說著不經意低頭看了一眼,「瀟瀟帶你嫂嫂去牛棚租牛車,莫要再走著了。」
謝瀟瀟欲言又止:「我知道了。」
謝瀟瀾拎著東西目送他們離開,轉身就被同窗門圍住了。
「瀟瀾兄,那是你夫郎?當真是芳容麗質,秋水精神!」
「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這般好樣貌的哥兒,你在何處說的?」
這些都是考取功名的秀才,誇起人來辭藻華麗卻十分貼切,便是謝瀟瀾都覺得何家那樣的雙親能生出這般俏麗的哥兒,實在是奇聞。
謝瀟瀾微笑:「家中母親在村里定下的。」
「杏桃村還有這般美人?你夫郎可還有兄弟姐妹?也幫我們說道說道,絕不能瀟瀾兄一人紅袖添香!」一秀才打趣著,「我們也心動的很。」
「你功名在身何愁說不到?」謝瀟瀾拍拍翟子橋,話里的提醒意味很足。
他醒來後也從他娘口中知道何家的情況,那樣的人家,幸好何意嫁給自己了,否則還不知道要被磋磨到什麼地步。
翟子橋向來同謝瀟瀾交好,聽他這麼說便插科打諢幾句,岔開了話題。
「竟不知瀟瀾兄還愛撿旁人剩下的?」
冷不丁冒出來一句難聽的嘲諷話,圍著謝瀟瀾的秀才們紛紛回望,就瞧見是乙班的秀才陳文被人簇擁著走來。
雖說如今民風開放,但也不會有哥兒或女子同男子走太近的道理,因此這些秀才並不知道何意先前和陳文說過親。
當下聽他說這麼不客氣的話,文人書生面上都有些不贊同。
翟子橋更是直接氣憤回懟:「陳兄說這話就沒意思了,莫不是艷羨瀟瀾兄有這般貼心的夫郎?」
「他那夫郎叫何意,是先前被我退了婚的,那樣木訥寡言的哥兒,我才不喜歡!」陳文嗤笑,不懂風趣不說,連手都不讓摸,他可看不上!
眾人一時有些錯愕,但身為讀書人這樣碎嘴的說旁人不好,也不得人喜歡。
謝瀟瀾盯他半晌,冷不丁笑了:「人各有志,想必陳秀才有更高志向,我和夫郎如何恩愛,你怕是也體會不到,若真急著艷羨,便少去花街柳巷招妓!」
「謝瀟瀾你欺人太甚!」陳文強裝冷靜怒斥著,心中卻難免驚慌,文人騷客好名節,吃花酒和招妓可不同,若是傳出去對他今年下場有礙。
謝瀟瀾斂起笑意走近陳文,低聲威脅道:「若你再敢對我的夫郎說三道四,我就把你的事捅到縣令面前去,且瞧瞧對方會保誰。」
「你!意哥兒貌美和瀟瀾兄絕配!」
陳文哪裡還敢再多說什麼,若是傳出去他連人都不用做了!
陳文帶著自己的同窗雄赳赳的來灰溜溜的走,倒是讓其他學子瞧了一出笑話,口無遮攔的侮辱旁人夫郎,可不是要吃掛落?
何意並不知曉謝瀟瀾這般維護自己,回去時租了牛車,吱呀呀的就晃回了村里。
臨近晌午,走到家門口就聞到了肉香,何意稍有些詫異,最近吃肉有些頻繁了,也不知謝母那裡還有沒有銀子。
「意哥兒回來了?」
謝母正在院裡招待客人,見他們兩個回來上去幫忙拿背簍:「快來歇著。」
何意放下東西對坐在桌前的壯士點點頭:「牛大哥怎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