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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好法子,謝瀟瀾便沒拒絕。
初六一過,鎮上便再次熱鬧起來,家家戶戶的大門打開,鋪面也都再次開張了,領了壓歲錢的孩童們自然都往小攤上跑,好生熱鬧。
二月二這日,鎮上百姓們帶著點心和黃紙去了鎮子後山的小廟裡,是他們堆砌起來,專門給水神的廟。
謝母雖不信這些,但見何意他們好奇,便也買了些東西領著他們去了。
「好多人啊。」謝瀟瀟扒著何意衣袖,探著頭看。
後山雖被叫作「山」,但實際上只是比土路高的小山坡,且上面有荒地有破舊房屋,水神廟就在破房屋的後面,像是忠心耿耿的侍衛。
若要去,需得從舊房屋旁邊的小路上過,如今剛開春,地面倒是長出些小草了。
何意緊緊牽著謝瀟瀟,生怕他從土坡上滾下去,前面來的早的,已經在廟前供奉了。
「你們在這等著,我去前面供奉,往旁邊站站莫要掉下去。」謝母叮囑幾句便跟著人群過去了。
天雖然有些涼,但是燒紙錢的炭盆火旺的厲害,偶爾有風吹過,反而帶起淡淡的溫度。
突然——
「兒你怎麼了!救命啊!」
尖銳的呼喊聲順著風飄進每個人的耳朵里,人人都圍上前去看,就見一十幾歲的男童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婦人拼命搖晃著孩子,無濟於事。
「是不是惹怒水神大人了?」
「他家上次出海打了好些貨回來吧?八成就是被那些貨給詛咒了。」
「好些魚苗都被打了,斷子絕孫的事都做,可不是要受懲罰!」
耳畔傳來這些迷信之言,何意雖覺得詫異,卻也覺得這情理之中。
好端端的祭拜之日偏鬧出這樣的事,自然會引起百姓們的恐慌和驚詫,何意擠了好一會才擠進去。
他趕緊呵斥:「別搖晃了!」
說罷便俯身掰開他的眼皮查看,已經有翻白眼的徵兆,他趕緊從地上撿起枯枝塞到他嘴裡咬著,免得激烈下咬到舌頭。
他喝散人群:「都讓開,留些空地方,不要再圍著了。」
「是何大夫!何大夫也在這啊!」
「何大夫能治嗎?這可是衝撞神明了,何大夫還是別管了。」
何意抬手把脈,他略微鬆了口氣:「別亂說,只是生病罷了,神明若真庇佑,怎會讓諸位百姓有傷痛不安?稍微散散。」
說罷,他又和周圍的人要了幾方帕子系在一起,將男童的手腳綁好,他看向周圍的男子們:「搭把手,幫我把他背到安保堂。」
已經燒過祭品的漁夫們忙上前幫忙把人給背走了。
所幸謝母已經供奉完,便牽著謝瀟瀟跟著回去了,圍觀人群里也有供奉完的,都想一探究竟,竟也跟著離開了,水神廟前片刻功夫就少了一半人。
這是癇證,得儘快讓他停止抽搐,否則時間一久於性命有礙,他讓人躺在病床上,利索幫他褪去衣裳。
他扭頭:「孔大夫幫我。」
孔作自是無不可,將其他人都帶出去,兩人便開始施針了。
幸好這是第一次發作,也並非是太嚴重的病灶引起的,施針後抽搐便停止了,口中的白沫也不再往外溢。
孔作有些無奈:「你身為醫者,竟沒有針灸針嗎?」
何意:「我有。」
孔作狐疑:「那你用我的?」
何意側目:「那是之淮新年送與我的禮物。」
孔作摸了摸鬍子不說話了,默不作聲地打了個飽嗝。
針灸針一盞茶後才拿下,小兒倒是從癇證中沉沉睡去,再瞧不出異樣。
孩子父母見他無事,便立刻對著何意下跪,家中僅一子,其餘都是女兒,自然是百般疼愛。
男人倒是還稍保持些清醒,將腰間鼓鼓的荷包遞去:「何大夫,這是我們的診金,多謝您二位救治,一點心意。」
何意微微點頭,也沒故作姿態的拿捏著,接過荷包便隨手放在了一旁,他提醒道:「此症狀是第一次發作,那日後就有經常發作的風險,要隨時照看著,莫要讓他受刺激,可多食些雞魚黃豆。」
「是是!」夫婦二人忙道謝。
觀察片刻見孩童並無大礙,便允准他們將人帶回去照顧了。
何意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由得想起在水神廟時那些百姓說的話,到真是錦衣穿戴,出手大方,可見是真的賺了不少銀子。
本以為只是件小事,不曾想卻真鬧了點動靜出來。
孩童抽搐一事被刻意放大,硬生生傳出「水神震怒」,「水神詛咒」這種無稽之談,還有些人竟直接衝到了那夫婦家搗亂,還差點鬧出人命。
「分明就是有心人刻意鬧出此事,將如此縹緲之事具象化,可不是自己嚇唬自己?」宋元是讀書人不信這些。
謝瀟瀾與何意卻沒開口,這種事太過於玄幻,他們也都無法開口,但他們對發生在自身的事都有些難以啟齒。
何況,他們也不認為這件事就是所謂的水神做的。
搞不好就是有什麼人故意攪渾水。
謝瀟瀾挑眉:「李虎,你帶兩名衙役去村里查此事,王武你也帶人去查到底是誰傳的謠言,世上無鬼神之說,都是以做寄託罷了,若擾亂民心絕不輕饒!」
「是!」
他們都許久不去外面做事了,好不容易派了任務,可要辦的漂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