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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遇不到大師,再下次來吧。」
何意穩住心神,一腳邁了進去。
剛走進去,便有身穿袈裟的僧人迎他進去,何意還未開口,對方便道:「阿彌陀佛,大師已經等候多時了。」
果然!
何意神情一凜,終究還是沒說什麼,跟著僧人走到後面的禪房前,僧人微微行禮:「阿彌陀佛,施主自己進去便是。」
那便是紅葉也不能跟著。
何意便也對著他行了一禮,深吸一口氣推開了禪房門,剛踏進去就聞到了檀香,心情也莫名跟著穩定了許多。
進屋後何意左右看了一眼,就見旁邊的供奉的神龕前背對他坐著一位僧人,他便抬腳走了過去,剛走近就聞到了一絲不該屬於任何寺廟的香味。
「來啦?」
所謂的大師扭頭看他,唇邊還掛著亮晶晶的油漬。
何意定睛一看,他手裡拿著烤雞腿。
他張了張嘴沒出聲,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吧。
「大師安好。」
大師倒是出乎意料的有些年輕,不似電視劇里那種鬍子斑白的老頭。
他朝何意招招手:「等我吃完,施主稍等片刻。」
何意點頭坐在旁邊的小榻上,怪不得屋裡要點這麼重的檀香,為了掩蓋肉香,也實在下了功夫。
片刻後,大師吃完雞腿,順手撩起佛龕下的黃布擦拭手掌,然後起身走到何意旁邊的小榻上坐下。
他深吸一口氣:「阿彌陀佛。」
何意:「……」
「大師知道我要來?」何意雖這般問,但心裡卻是肯定的,否則又何來「等候多時」?
大師捻了捻並不存在的鬍鬚,看向何意時眼睛裡閃著奇異的光:「是,按理說你這樣的是會被佛祖降罪的,真奇怪。」
何意聞言面不改色道:「佛祖大度,連大師都不曾怪罪,又怎會怪罪於我。」
「你倒是伶牙俐齒,你想要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但是施主你並非這裡的人,若是久留,便會造成不可彌補的業障,你依舊堅定如此嗎?」
何意看向這個有些年輕的所謂的大師,儘管他努力保持冷靜,可砰砰作響的心跳還是出賣了他。
他要怕死了。
不管是要離開謝瀟瀾,還是要回到那個沒有半點溫情卻無法脫身的所謂的「家」,都讓他十分害怕。
他咬緊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與大師無關。」
大師看著他突然笑了,從懷裡掏出一枚光滑細膩的羊脂玉扣遞給他:「佛祖說開過光的。」
「為什麼?」何意並未感受到他的惡意。
「大概……有緣,或者說,是佛祖讓我來渡你們。」
他將最後一個「們」字咬的極重,何意瞬間感覺涼意划過身體的每寸皮膚,嗓子乾澀的上下壁都像是黏在一起,稍微動喉嚨都會產生撕扯感。
何意幾乎忘記自己是怎麼離開寺廟的,那種後怕感充斥在他腦海里,後背的衣裳都濕透了。
「紅葉,正君怎麼了?」與紅葉一同送到謝府的婢女柳梢問道。
紅葉搖頭,低聲道:「從寺廟出來時還好好的,但一路上就這樣了,若是老爺在就好了。」
說罷,兩人相視嘆息。
剛嘆完,門瞬間從裡面打開,何意已經恢復如常,他嗓子有些沙啞:「去找些紅繩來,教我編同心結。」
「是!」
看著她們離開,何意深深呼一口氣,那大師並未說他什麼,確認他堅定心中所想後只說了些祝福的話。
是他自己心性不穩,所以才會失態。
但讓他更在意的是他的暗示,他來渡的是他和謝瀟瀾。
何意對謝瀟瀾某些事知之甚少,自然也不知那大師為什麼會這麼說,但儘管如此他依舊能猜到一些,無非還是因為曹勉。
他不能讓謝瀟瀾變成大師口中的劊子手。
不多時,紅葉兩人將紅繩買回來,還一併帶著一些同心結的花樣。
何意不會編織,只能聽紅葉和柳梢給他講步驟,一步步的來,編的難看也要拆掉重新弄,時間便在這分秒里一晃而過,等他編成功,都是兩個時辰後的事了。
他用力眨了眨泛酸的眼睛,語氣有些睏倦:「你們也去歇會,晌午不用叫我用飯。」
兩個不敢違背他的意思,低低應了一聲便退出去了。
何意將同心結和平安扣系在一起,放到枕頭下,等下午買了錦盒再一併裝進去。
他心滿意足的鑽進被子裡,舒舒服服的閉眼安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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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時間一晃就到了謝瀟瀾的及冠禮。
這日謝府門庭若市, 前來祝賀的除了本就相熟的朋友,便就是朝中的同僚,還有些不曾被邀請的也揚著笑臉帶著禮物來, 謝家自然不能將他們拒之門外,便也迎進去。
按照常理, 及冠禮有許多的流程要走, 但因為謝家只此一支, 並沒有什麼其他的長輩能為謝瀟瀾加冠, 那些繁雜的流程便都省下了。
但謝母準備的很充分, 因此當謝瀟瀾為自己佩戴好「三加」後, 才出來見客, 親自迎賓。
今日謝瀟瀾是主角,何意就沒有再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左右前幾日生辰那日時他就已經將禮物送了,今天躲躲懶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