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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謝瀟瀟,將將移開目光,扭頭就和何意對上視線了,他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扒拉了兩口飯菜告辭去書房了。
齊隨印象中的書房是刻板冷嚴謹的,但踏進謝瀟瀾的書房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不僅還有一張多出來的桌子,連桌面上都擺放著點心,各處角落都放著這個時節還有綠色的盆栽,處處都透著溫馨的意味。
「大哥。」他恭敬叫了一聲。
「嗯,你應該知道我叫你來的緣由。」謝瀟瀾抬手示意他坐下,他沒端著什麼「謝大人」的架子,平心靜氣地看著齊隨。
齊隨挺著腰板點頭:「是,那日您讓我帶著瀟瀟離京便知曉了。」
「雁北戎此人無甚心機本事,能坐上那位置也只是運氣使然,卻也不能小瞧了他,他心思骯髒,你且防著他些。」謝瀟瀾沒什麼避忌的和他通著氣,免得日後真在雁北戎手上吃虧。
「是,弟弟明白。」
謝瀟瀾撩起眼皮看他,尚未及冠的少年人身形高大挺拔,模樣亦是俊朗無雙,無論是家世背景還是此人才能性情,都讓他十分滿意。
更別提對方眼下這副謙卑模樣,他不要求人人都與他一般瘋,謝瀟瀟性子就跳脫,該有個穩重的人看顧著才行。
他不說話,齊隨自然也不會貿然出聲,只是他不免有些擔憂,怕自己哪裡做的不對惹這位大舅哥兼高官不悅……
謝瀟瀾挑眉:「差事做的如何?」
「翰林院事宜皆簡單明了,做起來得心應手。」齊隨是知道的,歷來所有的狀元郎都得在翰林院做起,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確實覺得差事簡單了些。
「那便期待著你來日的表現了,去吧。」將他的心思看的分明,謝瀟瀾也無須出言打擊,哪個不都是這般熬出來的?
何況,身為狀元已經是多數人可望不可即的,這小子倒是心高氣傲,只等著來日和他比肩呢。
齊隨起身拱手行禮,這才施施然離開。
他面色如常的與謝家眾人告別,直到離開才謝府才徹底冷下臉。
自己有所猜測是一回事,可得知確切消息又是另一回事,北域此行徑著實讓他的怒火燒了起來。
謝瀟瀾如今官居一品,本就在朝堂有發言權的他如今是更上一層樓,他身為文官,反倒是讓那些只會動嘴皮子的其他文官吃了不少掛落。
使臣們進京,除了要招待好他們,還需要從他們身上不留餘力的獲得東西,有些官員得知北域願意用一個哥兒交換翻倍的牲畜和馬匹,當即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參奏謝瀟瀾。
「謝大人身居高位享受大淵給與的無上榮光,自然要適當做出犧牲和奉獻!」
「這本就是利國利民之事,若是謝大人願意,咱們大淵與北域也可達百年之好,往後更加親近也未可知啊!」
「荒謬!且不說齊謝兩家已有婚約,北域不過是邊落小國,其如今尚未壯大便要什麼就給,豈非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張口便要高官之子和親,憑他們也配?」
「我大淵泱泱大國,兵馬糧草充足,難不成還打不下個北域?依微臣看,他們要人是假,欲騎在我大淵脖子上撒野是真!」
「聖上萬萬不可同意!」
…
壓根用不著齊謝兩家張嘴,自然有人幫他們說話,謝瀟瀾和齊隨反倒像不相干的人一般站在原地,只是齊隨到底修煉不到家,還是能看出他沉了臉。
「也不是沒有和親的先例,如今難不成換做是謝太傅的弟弟便要作罷?那先聖們往日的兒女,豈非都白白犧牲?還是說因那謝家子已經和齊狀元郎有夫妻之實,所以才屢次推辭?!」
這般擲地有聲的言辭突然被丟到朝堂上,一時間竟無人敢言語,就連夜楚淵都突然瞪大了雙眼。
誰都知道齊謝兩家有婚約不假,但未嫁男女若是行那檔子事,可都是毀名聲的,任誰也沒想到會有人潑這麼一盆髒水。
就在眾人還在為這膠著氣氛難受時,有兩道身影動了——謝瀟瀾和齊隨同時朝那朝臣走去,緊接著就聽到了聖上的大喊。
「快快!攔住他們!」夜楚淵急個半死,生怕他倆把人給打死,到時候撈都不好撈!
謝瀟瀾本就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再加上他這幾年也總會鍛鍊,時常讓下屬們教他些拳腳功夫,打起人來拳拳到肉。
他死命往那官員身上招呼,誰敢攔就敢捶誰,他和齊隨配合的好,直將那官員揍的口吐鮮血躺在地上後延殘喘。
「謝瀟瀾!你好大的膽子!給朕滾回你府上閉門思過,不許人進出,否則格殺勿論!」夜楚淵在其他官員參奏他之前趕緊訓斥了他。
謝瀟瀾咬牙,對躺著的官員狠狠補了一腳,他狠笑道:「敢故意壞我弟弟名聲,行啊!行啊!」
一連兩個「行」,將謝瀟瀾的怒意推至高峰,他看了一眼齊隨,對夜楚淵行了一禮,揚長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某:「老子錘死你!」
第172章
謝瀟瀾被斥責禁足在家, 不許任何人進出,瞬間便冷清了不少,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保護了謝家。
一來防止別人進謝府找麻煩, 二來也是做給別人看,免得朝臣們說夜楚淵徇私枉法。
入朝為官到現在, 謝瀟瀾還沒有受過這麼「嚴重」的懲罰, 自然有不少官員等著看熱鬧, 但但凡有點心眼的都能看出來, 聖上並沒有要嚴懲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