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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強壓著給他兩拳的衝動,從枕頭下拿出藥膏給他:「自己湊在窗前擦點得了,見你能吃能喝,還以為沒事呢。」
「你幫我。」
謝瀟瀾的話太有歧義,何意愣了愣一胳膊肘懟他肚子上,粗聲粗氣道:「滾去自己擦!」
挨了揍的人卻樂不可支,非要鬧人,拽著何意不肯撒手。
這裡夜裡總要點蠟燭,外面倒是還有盞燈,但何意懶得拿,半推半就的被帶到了窗前,借著月光謝瀟瀾褪去衣物。
即便何意從前見過謝瀟瀾的嗯嗯,可每見一次都會臉紅心跳,尤其是這次嗯嗯還和他面對面。
情到深處時也做過某些事,但越不是奔著某些事去做的時候,越是能挑起人的興致。
他們彼此都是。
因為在馬背上騎了一日,大腿處皮膚已經青紫一片,何意輕嘖一聲摳了塊藥膏在掌心搓開,待發熱後揉到受傷的皮膚上。
有些黏膩。
何意幫他塗勻:「這幾日如何安排的?」
「說在家中等著,待宅邸分配下來再去上朝,過些時日安定下來,便寄信出去,讓娘和瀟瀟也來。」謝瀟瀾盯著他寬大的領口說著。
「好啊。」何意隨口應著。
待塗好藥,他拿起旁邊的帕子擦了擦掌心,放下藥膏欲從謝瀟瀾面前起身,卻冷不丁的被對方拽住,直壓在他身上。
然後他感覺到了謝瀟瀾的嗯嗯。
很是精神。
於是,何意便在窗前忍著聲看了半宿的月亮。
他就知道謝瀟瀾沒有發燒,是騷的不行。
果然沒睡得了好覺。
作者有話要說:
就「嗯嗯」吧……
第49章
禮部給安排的宅邸不在主街, 從竹葉巷過去大概要一個時辰,可相比從竹葉巷去宮中,確實是那邊的宅子要近一些。
倒不是禮部刻意為難, 實在是主街的府邸都是些親王貴胄達官顯貴,他們只是些六七品小官, 有朝上就已經很不錯了, 像三甲中的進士, 還有許多都沒有安排官職的。
統一安排的宅子, 彼此離的也較近一些, 禮部先讓人清掃了一番, 而後才派人帶他們過去。
何意幾人結清了租金, 臨走時程夫人沒露面,但他想, 這位已經見慣生死的女人,大概心裡還是很柔軟的。
至此,他們徹底離開了竹葉巷。
安排的宅子是二進出的,還是看在謝瀟瀾是狀元且得齊太傅看重的份上,特意安排了一座稍微大些的, 否則像南靈微他們便只是單進院子。
「打掃的很乾淨,將東西放到屋裡去,不用進來伺候。」謝瀟瀾神情微傲, 對那幾位婢女小廝也沒表露出親和,一副對他們渾然不在意的模樣。
主子說什麼都是對的,下人們自然不敢有意見, 忙將行李物件全都放進屋裡, 生怕有一絲懈怠惹得主子不快。
來京城時本就是一切從簡, 這兩月雖也添置了不少東西, 但都是些好整理的衣物,且何意向來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己的藥草,尋常東西也不多。
謝瀟瀾沒捨得讓他動手收拾,快速將衣裳放進已經擦乾淨的柜子里,被褥則是直接鋪在床榻上,左右晚上還得睡。
何意撐著下巴看他:「方才為何對他們疾言厲色?」
許是受慣了謝瀟瀾溺著他,偶爾見他真情緒外泄,總會有些不習慣。
「我明日便寫信讓娘和瀟瀟進京,屆時那些下人也會跟著來,用起來方便些。」謝瀟瀾說完又壓低聲線,「即便是禮部安排,也不是自己人。」
「我明白了。」
何意覺得,若是只有他自己想在這京城活下去,怕是當真要難出天際,說不定哪日一個不當心就丟了腦袋。
許多門門道道的東西,若不是在這裡生活或是切身體驗之人,是無法能理解到的。
「那何時上朝,等你上朝了我便去商陸家的醫館瞧瞧,他說最近剛好在招坐堂大夫,我自己應徵還好,若是走後門,怕是又有的鬧了。」何意嘆了口氣,眼下謝瀟瀾剛做官,還是低調些比較好。
但何意壓根沒想到「低調」二字對謝瀟瀾來說根本不存在。
京城不似鄉下百姓那般瞧不上哥兒,謝瀟瀾也不拘著何意去哪,且他有事做,總好過成天在宅子裡唉聲嘆氣的好。
他道:「後日便去,你若去醫館,馬車給你留著。」
「我得過幾日呢,你先用著,商陸說離得不遠,到時候我走著去也是一樣的。」
畢竟從這裡到宮中得半個時辰左右,總不能讓謝瀟瀾走著去,到時還得站著上朝,一日一日的腿都得廢了。
在這種事情上兩人的謙讓都是點到為止,再拉扯反而更尷尬,謝瀟瀾也就沒跟他多掰扯。
宅子掛上了「謝府」的匾,謝瀟瀾便也開始上朝了,因著要捨去在路上耗費的時間,謝瀟瀾寅時二刻便起床了,四刻時就已經用過早食坐著馬車往宮中趕了。
至於何意,一點動靜都不曾察覺,直睡到天大亮才睜開眼。
他伸手摸了摸旁邊的位置,早就沒有丁點兒熱乎氣了,想著他們上朝的時辰,分明就和高考生差不多。
何意換好衣服,剛打開門準備去打些水洗臉,就見門口站著昨日見的兩個婢女,端著水盆恭敬站在屋前。
「正君,奴婢伺候您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