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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這般想著,手臂卻冷不丁的被淺碰一下,他微微扭頭,就見夜楚淵目光落在酒樓下面的街道上,他便也跟著看去。
就見何意帶著謝瀟瀟正往這間酒樓來,他立刻起身:「微臣有些事,先稍做失陪。」
「……怎麼了這是?」
夜楚淵輕笑:「二皇子不是想看他夫郎,去瞧瞧便知。」
先前在宮宴上,那些朝臣把謝瀟瀾的夫郎吹捧的上天入地,雖說其中定然有拍馬屁的嫌疑,但難免會引得人想一睹芳容。
南闕二皇子立刻有些抓心撓肺,他實在是忍不住想去看看。
雁北戎不甚在意的攛掇:「想去就去,瞧你這副作態。」
「去就去!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本皇子!」南闕二皇子最是瞧不上他,不過就是北域最不受寵的皇子罷了,竟還在他面前趾高氣揚,什麼東西!
「懶得理你。」雁北戎嗤笑,北域的漢子們說話比這難聽的都有,他才不在意這些。
夜楚淵對他們的爭吵視而不見,只笑盈盈的招呼他們繼續吃酒。
只是不等南闕二皇子站起身,謝瀟瀾就帶著夫郎和弟弟進了廂房,他明白夜楚淵的意思,否則也不會在看到何意時就提醒他了。
哥兒的身形多纖細窈窕,何意更是如此,他身穿月白色衣裳,領口與袖口處卻是包著鵝黃色的絨羽,在這冬日裡顯得暖乎乎的。
那張清冷艷絕的臉吹了冷風,眉骨和鼻尖略有些紅,抬眸瞧人時,只覺得骨頭縫都跟著酥了。
何意面色淡淡對他們行了一禮:「見過楚王爺,兩位皇子。」
「無需多禮,你快些帶著小傢伙坐下,與我們一同用食。」夜楚淵是記著他之前的救命之情的,和他說話時都帶著熱絡。
何意便不再客氣,順勢褪去紅色披風,坐在謝瀟瀾身邊,謝瀟瀟緊隨著他落座,猛的瞧見這麼多大人物還有些緊張。
何意剛坐下就被謝瀟瀾牽住手,即便是捧著湯婆子,手還是冰涼,他不無心疼道:「何苦跑這麼遠,回頭我讓酒樓的小二日日給你送去,這次不許拒絕。」
先前他便說讓酒樓日日送午食過去,偏何意不願意,說不想那般高調,他就沒堅持,但這次卻不能由著他了。
「都聽你的。」何意彎起眉眼,聲音都帶著些輕柔,全然不似和別人說話時那副清冷高貴的模樣。
飯菜上齊,謝瀟瀾便立刻給何意盛了碗熱湯,隨後才是他的親弟弟謝瀟瀟。
南闕二皇子早就看呆了,他起先雖也有設想過何意的樣貌,卻真沒想到是這般人間絕色,便是盛出美人的西陵,都極難找出能和他相提並論的。
雁北戎瞧見他那副樣子就噁心,十分嫌棄的往旁邊挪了挪,這一挪就撞到了剛夾起一筷子菜的謝瀟瀟,他趕緊道歉:「實在對不住,可弄髒衣裳了?」
「……無事。」謝瀟瀟嘴巴張張合合,最後鬆了口氣似的輕聲說著,菜恰好掉進了自己的碗裡。
雁北戎盯著他瞧了一眼,見他確實沒事才繼續乾飯。
何意便顧著他給他夾菜,按理說主子們用餐,下人是要站在身後布菜的,但他們都不是那種過於拘於禮節的人,誰也沒帶下人進屋。
大淵不講究什麼「食不言」,因此他們吃著時還時不時淺聊幾句,但關於朝廷和互市之事卻隻字未提,何意知道是因為他和謝瀟瀟在場的緣故,卻絲毫不在意,只顧著填飽肚子。
再說,又不是他們想來這廂房的。
「嫂嫂我用好了。」謝瀟瀟低聲道。
「方才後院不是有幾隻小兔子,你可以去玩一會,一會我便去找你,讓預知跟著。」
謝瀟瀟一聽眼睛都亮了,來時他只往那邊瞧了一眼,嫂嫂都能看明白他心中所想,實在是太厲害了!
他悄悄起身離了廂房,自然也無人在意他一個小傢伙去哪裡。
倒是雁北戎將他們的對話聽的分明,轉了轉眼珠子,他像那小哥兒一般歲數時,臉大的碗,能吃兩碗!
謝瀟瀟出了廂房才像是活了過來,歡天喜地的往後院去,也不知那幾隻兔子還在不在,可要好生抱抱才行。
「這位小貴君可是迷路了?」店小二笑說,「小的帶您去前面酒樓。」
預知立刻道:「我們主子方才瞧見有幾隻小兔子,可能拿來看看,可以給銀子。」
店小二失笑:「那是前院貴客帶來的野味,想必一會就上餐桌了,您瞧了也是無用啊!不過那獵戶卻是未走,您若喜歡可讓他獵了給您送來!」
「預知快,咱們去找那獵戶。」
謝瀟瀟匆忙過去時,就見那獵戶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手上還拎著一隻兔子幼崽,想必是太小賣不出去了。
「等等!那隻兔子——」
「那隻兔子我要了!」
謝瀟瀟瞪眼轉頭,就見方才撞了他一把的雁北戎像石獅子似的站在他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
第105章
獵戶看著他倆有點傻眼, 不明白這樣一隻又小又瘦的兔子,怎麼就得了這兩位的青眼,但他也不敢多問, 左右賣不出去就乾脆送出去得了。
他顧不得其他,立刻將手裡那隻小崽子塞給身體健碩高大的雁北戎, 然後匆匆跑了。
雁北戎也是一愣, 這兔子別說剝皮, 就是不剝皮也不夠他塞牙縫的, 手腕轉動, 那兔子便落在謝瀟瀟懷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