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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知已經在他們常去的酒樓定好廂房,見到他們來立刻將人迎進廂房,並讓店小二立刻準備吃食點心。
莫書藍天生感性,明明是老土的話本子都看將他看哭,他邊抹眼淚邊問:「你怎的只買醫書?還在同意哥哥學醫術?」
「嗯,最近在學經脈,得多看些書才行。」謝瀟瀟不欲將話題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他不動聲色差開話題,「這點心你念叨著,這會送到眼前卻不願動了,吃呀。」
莫書藍瞬間被他帶偏,拿帕子擦了擦眼淚,捻起一塊糕點吃著,臉上露出滿足的笑:「真的很好吃,我父親將我看的嚴,不許我多吃這些甜食,我也只能與你們外出時才能多吃點。」
「你愛悶痘,自然得少吃些甜膩的。」謝瀟瀟順著他的話說,但實際上莫叔叔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在外面偷吃點心?
亦是心疼他口腹之慾無法得到滿足,所以才總鼓舞他去外面玩,給他偶爾偷吃的機會罷了。
屋內炭盆燒的暖和,窗戶開著一道細縫,為著通風,免得中毒氣。
他借著縫隙往外面瞧了一眼,雖然外面天寒地凍,但想來是臨近年關的緣故,外面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還有好些管家模樣的人依舊在採買。
他不由得想到之前過年,府上讓自己採買的事,他垂眸勾了勾唇。
「我突然想起來有幾味藥材得買,去的晚的可能要賣光,預知你在這裡陪著書藍少爺,我去去就回。」謝瀟瀟急匆匆起身,「不必送我下樓了。」
他算著時辰推開房門,剛好對上被店小二帶上樓的北域王雁北戎,他淡淡瞥了一眼便快速下樓了。
雁北戎盯著他離開的背影,扭頭問預知:「你家少爺去哪?」
「回貴人,少爺說有幾味藥材急著買,現下趕去藥鋪了。」預知沒見過雁北戎,但也能從他周身的氣質模樣看出身份不凡,他只當是認識謝府的,並沒有多疑心,繼續守在門外了。
雁北戎愣了愣立刻抬腳跟上去了。
謝瀟瀟趕去最近的藥鋪,雖然位置有些偏,但卻是離酒樓最近的,而且因為是小藥鋪,鮮少有人去,他想要的藥定然還留著沒備賣出去。
只是他剛從藥鋪出來,就發現片刻的功夫外面就已經飄雪了,他搓了搓手準備躲躲,不消片刻預知就定會來接他。
「謝少爺,許久不見了。」雁北戎撐著傘走到他面前。
謝瀟瀟微微蹙眉:「您是剛才酒樓的客人,也要買藥嗎?」
「……你不記得我了?」對上那雙澄淨漂亮的眼睛,雁北戎沒由來的心跳加速,迫不及待說出他們曾經唯一的接觸,「在下雁北戎,兩年前曾送與你一隻兔子,也是冰天雪地的時節。」
「有些印象,只是那隻兔子是獵戶送我的,不是你送的。」謝瀟瀟板著臉,「我已然定親,煩請不要說讓人誤會之言,白白污了各自清譽。」
親耳聽到當事人說這事,對雁北戎的衝擊可想而知,他愣了片刻,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但一想到自己看中的人要嫁給別人,他就打心眼裡不痛快。
他輕笑:「既然是舊相識,本王送貴君去酒樓如何?這雪瞧著一時也不會停,若你淋雪走怕是要濕了衣裳。」
「不用,我未婚夫婿會來接我。」他撒了謊,一個不用深究就知道是謊言的謊話。
雁北戎不由得失笑:「你這般防我作甚?朗朗乾坤,我還能欺負你不成?」
「閣下若真行正坐直,又何必總要與我這個有婚約的糾纏?」謝瀟瀟說話毫不客氣,「且我分明明確拒絕你的好意,若是再繼續糾纏不清豈非惹人生厭?雁王弄不清自己的身份無事,難不成看我流言纏身竟覺得暢快不已?」
雁北戎頓時瞠目:「本王不是此意……」
謝瀟瀟可不聽他那些無謂的解釋,他繼續冷臉對待:「若不是此意,就莫要再做這些讓旁人誤會的舉動,平白招惹是非麻煩。」
雁北戎有苦難言,他不知道該怎麼證明自己並非要傷害他,他也不知道謝瀟瀟這番話到底是知道了他的求娶之意,還是只是針對眼下的情況。
但不管是出於哪個,這般義正言辭的拒絕他,反倒讓他覺得自己讓對方遭受了莫大的委屈和侮辱。
他只覺得自己方才見到他的歡喜,都隨著這冰天雪地的落雪掉進泥土消散了。
「抱歉,是本王唐突了。」他百口莫辯,只是道歉時覺得唇間苦澀,比先前遭受冷待和白眼還要難受。
謝瀟瀟驕矜頷首,那張明艷嬌媚的臉上滿是冷傲:「雁王真明白,本貴君也不好再多苛責了,雁王身為出使國,眼睛合該放在國事上。」
「是,本王多謝貴君——」雁北戎話未說完,就發現方才還對他冷眼的哥兒,面上突然露出欣喜和愛意,還不等他驚喜,身側便落下一道人影。
一隻傘打在謝瀟瀟頭頂。
他立刻抬頭眉眼含笑的看著他:「你來晚了呀。」
「來時瞧見街道有烤地瓜,想著給你嘗嘗。」齊隨從披風下掏出油紙包,香氣四溢,還能瞧見熱氣一直往外竄。
「我和書藍從書齋過去沒瞧見,我方才已經吃很多點心了。」謝瀟瀟有些不好意思,「一會我嘗嘗,其餘的你吃。」
齊隨瞬間笑了:「好。」
兩人簡單交談完,齊隨才像是剛看到雁北戎一般與他打招呼:「好巧,雁王也來這藥鋪,我們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