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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路上便一直謀劃著名出格卻又合理的計劃,所以他去了常去的酒樓,還特意叮囑宮人不許去謝府傳話,當然也是在賭,當然,即便宮人不去,酒樓掌柜見他這般也會告知何意。
晨起就被吵醒,他夫郎心情自然不痛快,再聽了那些糟心事就等著同他算帳呢,哪裡真會和顏悅色的接他回去?
兩人在廂房雷聲大,雨點小,做做戲給外人瞧就是了,為的也不過就是不動干戈的推辭掉那煩人的親事,將對自己的危害降到最低。
小兩口吵架,天王老子來了也沒得說。
當然,謝瀟瀾還有一件事也在賭。
何意微微挑眉:「你的意思是聖上的態度?是因為那句給你幾日好好想想?」
「我只覺得,他是在讓我想推脫的對策。」不怪謝瀟瀾多想,那時太子並未幫他說話,可見此時頗有轉圜餘地。
或者說,只要謝瀟瀾稍微弄出點動靜,此事便可作罷。
何意只覺得這些人有病,明明有話卻不會好好說,一句話帶三百個心眼子,讓人猜的費勁。
他也懶得想:「等你『病好』再說。」
「此事多虧了夫郎好演技,辛苦了。」謝瀟瀾閉眼翹著唇角感嘆。
何意想到他對著自己瘋狂使眼色使的眼睛差點抽筋就想笑,他揚手去扒拉對方眼皮:「我可不止演得好,還十分體貼的給你做了護膝,否則跪那一會要受寒氣的。」
「多謝夫郎。」謝瀟瀾悶聲笑,抓著他指尖在唇邊輕啄了一口。
何意在心中微微嘆息,旁的不說,謝瀟瀾這齣戲,卻是實打實的為他考慮的,生怕他遭了難,被那些人給欺負了,否則也不至於這般畏手畏腳。
夜辛本就沒有插手謝瀟瀾家事的打算,得知自己一時之言竟差點拆散他們,還鬧得沸沸揚揚,京城人盡皆知,當下就告訴夜琳琅嫁給謝瀟瀾絕無可能。
再者,謝瀟瀾因為對夫郎下跪求原諒而生病,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只好下朝後便讓太子去庫房挑了好些東西給他送去。
不管如何,若是逼的百姓怨聲載道,總歸還是他吃虧,而且還要聽那些言官進諫,著實頭疼,乾脆主動安撫不再逼迫。
柔妃自然也知曉外界如今傳言如何不堪,便是她也沒想到,只不過是要為夜琳琅挑個夫婿,竟是連名聲都毀了,更要緊的是,謝瀟瀾怕是會因此不與夜霆淵交好。
她看向哭泣的夜琳琅,冷笑:「你還有臉哭!若是你父皇因此惱了咱們,你三哥都要挨罵!」
「您總是三哥三哥,根本一點都不在意我,六妹十六都已經相看好了,偏我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們今日都看我笑話,母妃也渾然不在意!」夜琳琅哭著指責柔妃,越說越委屈,丟下一句話便跑了,「母妃只在意皇子,對我這個公主自然不願多理會!」
柔妃見她這副模樣更是怒其不懂事,想她自己能在後宮恩寵不斷,也是她有本事,偏這女兒沒學得她三分。
聖上賜物確實難能可貴,可一般都是由內侍去傳旨,如今這太子親自上門,可是難得的頭一份,足見聖上是有心要寬慰謝瀟瀾。
何意領了聖旨,因著是補償,並沒有讓何意跪著接旨。
太子溫和一笑:「不必與我多禮,快些帶我去瞧瞧之淮如何了,他這身子骨倒是不如從前硬朗了。」
何意示意紅葉將東西都收到庫房記好,便帶著太子進了屋裡,剛下了場雨的緣故,外面空氣還有些濕,屋內開著窗,倒也不覺得悶。
因著謝瀟瀾先前說過的話,何意並不準備在這裡聽他們那些讓人頭疼的話,轉身便欲離開。
「沒有不能示人之言,正君不必見外。」夜辭淵趕緊叫住何意,生怕對方誤會。
何意牽著嘴角微微一笑,是他自己不想聽好嗎?
但太子都這麼說了,他若是再多言反而招人煩,便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百無聊賴的聽著,心卻已經飄到別處去了。
「你們這齣戲唱的好,父皇已經惱了老三,不用再擔心他日後亂塞人給你。」
何意想印商陸家的醫館確實很大,比防己堂要好太多,據說那的大夫診金都可自己定,屆時他名氣打出去,也能多賺些銀子。
「前些日子知道小五中毒,我心中雖知曉同他脫不開關係,只是礙於沒有實證不能輕舉妄動,此事還多虧了你夫郎。」
何意抿抿唇,也沒見送點金銀珠寶。
謝瀟瀾雖說同夜辭淵說著話,可目光卻時時都在何意身上轉,見他那副神情都能想到心中是如何想的。
他笑:「夫郎精通醫術,若非如此,在鄉下重傷怕是要醒不來了。」
他無法告訴旁人他已然死過一次,但何意的藝術卻是有目共睹的。
夜辭淵滿意點頭:「你心中有數便好,此次父皇讓我親自來探望你,叮囑待你病癒再去上朝,你再唱幾日,今日上朝父皇都沒給老三好臉,也冷落了柔妃,想必是她提時父皇已經不願了。」
他說到了謝瀟瀾的疑心處,若是從前謝家不曾出事時,聖上向著他也無可厚非,如今再來這一出,也不知賣的什麼葫蘆。
「聖上究竟是何意?」
「本宮也不知,但父皇絕不像平日裡表現的這般荒淫無度。」
兩人這番交談算得上是推心置腹。
何意起初只是空耳聽著,只是越聽越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總覺得何意與這太子之間過於熱絡了些,全然不似平日裡看起來那般無甚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