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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榜題名, 一甲三名的狀元榜眼探花便要身穿吉服打馬遊街, 前面有穿著紅衫的侍衛開路, 走在前的則是謝瀟瀾, 身後是榜眼葉自明,和探花嚴藏雪。
街道上的百姓們紛紛讓路, 千金貴君們不便擠在人群中,便找了酒樓客棧觀禮,而那些普通人家的哥兒姐兒,則是大著膽子拿出帕子和香囊往他們身上扔。
謝瀟瀾即便是被砸的生疼卻是連看也不敢看,生怕被暗處的何意瞧見, 使了小性子可有得哄了。
思及此,他忍不住翹起唇角,卻不知這一笑讓那些千金貴君都丟了矜持, 也讓婢女小廝們拿了香囊丟去。
嚴藏雪緊緊揪著韁繩,生怕那些香囊把他砸下馬。
何意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瞧著,讓他意外的是, 葉紫珠的哥哥居然是榜眼, 倒是瞧不出這樣好學問之人, 有那樣跋扈的妹妹, 怪不得那三王爺早早就籠絡了葉家。
「何大夫,茶水可需要給您續上?」小二笑問。
「不用了,略坐坐我就離開了。」何意捻起茶點放進口中,茶水喝多了晚上可就睡不得好覺了。
小二沒再打擾他,何意見高頭大馬馬上要從茶樓前走過了,他趕緊站起來從身上解下剛讓人縫製的香囊,裡面放著些凝神靜氣的藥草。
他放在掌心掂了掂然後快速扔了出去。
下一秒,他的香囊被謝瀟瀾精準攥在手心,四目相對,何意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後便眼睜睜看著謝瀟瀾將那香囊放進了袖口裡。
還真是明目張胆。
遊街隊伍從茶樓前走過,何意便也沒再繼續留著,結過帳離開了。
他準備去防己堂找封大夫聊聊,先前就說過不會在防己堂久留,畢竟如今謝瀟瀾中了狀元,雖說還未正式授予官職,但也預備著了,屆時朝廷會給分配宅邸,和竹葉巷的距離就遠了。
「真不能留下?」封仁像是隨口一問那般漫不經心。
但何意知道,這個被人說「瘋」的老大夫,才是最真性情的。
他微微點頭:「是的。」
「那你便離去,有時間常來即可。」封仁沒有說勸阻的話,「太醫院也有哥兒御醫,是專為宮中的娘娘貴君瞧病,你日後小心行事。」
「是,多謝您。」何意鄭重道謝。
何意自覺將事情辦完,這才往竹葉巷走,剛走到巷口就瞧見前面有好幾輛馬車,他不急不慢的走著,想著估計是外地來要住宿的人。
只是沒想到,這馬車竟在他們住的宅子前停下了。
緊接著他從下馬男人的口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誰是騙子?我都說了和他是舊相識,他夫君中狀元和我有何關係!」
「曲鴆羽?」
曲鴆羽扭頭就瞧見何意,他趕緊把何意帶到小廝面前:「你快與他說,你與我是不是舊相識?」
「是吧。」何意對小廝點點頭,「辛苦你了。」
小廝有些尷尬:「這位客人,實在不好意思,這幾日上門的多,還以為您也是抱著那種心思呢。」
曲鴆羽聽他這番說辭,頗有些無奈的揮揮扇子表示不和他計較,讓小廝把他們這些馬車都安頓好。
何意帶著他進了院子,見他帶著好些護衛和馬車,想著八成是來做生意的,就是不知怎的來了這裡。
「情況比較複雜,目前我還不能去我家鋪子裡,得先看看情況。」曲鴆羽解釋著,「進城就發現有熱鬧,問了人才知曉今日放榜遊街,便打聽了你們的住處。」
「不怪小廝會誤會,最近來往的人多。」自覺和他並沒有很熟絡,何意說話時便像往常那樣不咸不淡的。
曲鴆羽倒是習慣了,也並未說什麼。
他帶著護衛們在這裡住下了,同小廝交了租金便指使自己的貼身小廝去收拾屋子了。
雖說早知道謝瀟瀾會中,今日高頭大馬上遠遠一瞥,倒真是有說不出的強勢,曲鴆羽忍不住看向收拾藥草的何意,早知道他們不是池中之物。
「你收拾這些做什麼?」曲鴆羽坐在廊下問他。
何意沒有隱瞞,溫聲將他們不日便會搬走的事告訴他。
曲鴆羽有些不淡定:「我剛來,你們便要搬走?」
「你是進京做生意,待差不多時自然也會離開,何況這是朝廷的安排。」何意不理解他的震驚,甚至從未想過曲鴆羽還真有想見他的心思。
曲鴆羽有苦說不出,只能苦笑,先用生意做藉口,哪裡還敢再多說其他的。
行游結束,侍衛們便將他們帶著去了宮中,聖上好奢靡,瓊林宴亦是舉辦的十分精緻,那些碗具,都是鑲金邊的。
謝瀟瀾身為新科狀元,自然是所有人追捧的對象,畢竟他還能走到今日的地步,可見聖上並未打算繼續揪著當年之事。
台下歌舞昇平,聖上夜辛只覺得乏味,奈何禮部還讓他給這些人安排好的去處,無非就是他們已經安排好了,借他的口說出罷了。
他懶懨的打著哈欠,說來國家有這些人才也確是幸事。
「今日諸位金榜題名,明日也該為官一任了,歷來新科狀元都是去翰林院,謝狀元便去做修撰,至於探花和榜眼便去編修吧,其餘各部,則選自己看重的去用就是,禮部記得給安排宅邸。」
翰林院修撰是從六品,而編修則是正七品。
禮部尚書立刻起身行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