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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說「別明知故問」。
謝瀟瀾苦笑:「夫郎,我保證會在時機成熟時告訴你,好嗎?」
「你開心就好。」何意微笑,溫溫柔柔的。
謝大人忍俊不禁,這撲面而來的嘲諷意味,實在讓他有些難以忽略,便故意將手伸到後面,輕輕攬了一把他的腰。
何意立刻抬腿在他腳面上踩了一下。
謝瀟瀾挑眉,幸好沒真生氣。
面前歌舞昇平,何意抬眸看時總會不經意的撞上曹勉的視線,起初他以為是兩人面對面坐著的緣故,直到他發現即便自己側過臉和謝瀟瀾交談,對方都會用一種極為隱晦的目光打量他。
他皺了皺眉,片刻後扯了扯謝瀟瀾的袖子,輕柔一笑:「我感覺對面那個人總在看我,我今日穿著很奇怪嗎?」
並不奇怪。
不僅不奇怪,還十分美艷。
他是四品恭人,還是四品官員的正室,朝服自然也是與謝瀟瀾的服制幾近相似的鴛鴦補服,何意本就膚白,墨藍更是襯的他白的像是在發光。
謝瀟瀾原本刻意迴避著對面的曹勉,在聽到何意的話後立刻朝他看去,就見那老東西正借著看歌舞的幌子打量著何意。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謝瀟瀾瞬間覺得胸口燒起一把火,若非顧及場合,他絕對要將對面的老東西碎屍萬段。
曹勉正打量著何意,突然覺得後背一陣涼風,緩過神就對上一雙冰冷包含殺意的眼睛,他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臟劇烈跳動著,難以平靜。
他顫抖著手去端酒杯,借著喝酒的姿勢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他怕了。
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謝瀟瀾能不顧場合的衝過來殺了他。
「剛剛是不是特別想殺了他?」何意湊到謝瀟瀾耳畔,語氣輕輕柔柔的拱火,像是帶著無盡的纏綿,偏說出來的話卻又狠辣異常。
謝瀟瀾斜眼看他,璀然一笑:「是,想把他大卸八塊碎屍萬段。」
「這倒是有些難度……」
兩人相視一笑不再多言。
夜辛喝著酒,目光一一掠過他這些兒子和朝臣,只見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各種小心思。
他深覺無趣,可這是他一貫的奢靡作風。
皇后看向他舉杯,笑道:「臣妾敬聖上一杯。」
「你身子不好少喝些。」夜辛放輕聲音,語氣裡帶著些真心實意的關懷,卻也沒忘記和她碰杯,順便很給面子的一飲而盡。
皇后又看向坐在夜辛另一邊的蕙貴妃,稍顯病氣的臉上掛著溫和嫻靜的笑,兩人也隔空碰了碰。
又坐了片刻,夜辛只覺得渾身乏力,他站起身:「孤有些乏了,諸位愛卿隨意便是。」
聽到他說這話,眾人立刻起身行禮恭送他離開。
幾位後宮的娘娘便也不好多留,紛紛起身跟著離開了,只余那些皇子王爺們。
只是他們一走,宮宴上的氣氛反而更加活絡了,有些朝臣便開始端著酒杯走向和自己交好的官員,三言兩語間就開始拍肩而笑。
何意原以為那些皇子王爺身邊會圍很多人,倒是沒想到一個人都沒有,甚至和旁邊的熱鬧比起來頗有些寂寥的意味。
不過他略想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若是湊的太明顯,反而會讓人心生厭煩。
「老謝!」
兩人齊齊扭頭,就見南靈微幾人也端著酒杯過來了,他們即便上朝也是站在最末尾的位置,有時候探討到一些特殊事情,他們也是不被允許去上朝。
如今驟然見到這麼多高官,難免有些緊張,畏畏縮縮的湊到他們跟前,像做賊心虛似的。
何意被他們的模樣逗笑:「剛好你們聊,我去外面透口氣。」
「紅葉在外面,小心些。」謝瀟瀾叮囑著,若非這裡不便帶著暗衛,他是定然要讓覃子襄跟著來的,也省的他這般擔心。
何意點頭,施施然朝外面走去,走了沒兩步便到了一處花園,這裡是給那些婢女小廝休息的地方,他剛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紅葉立刻放下點心走到他面前。
兩人都未說話,直到走遠些才稍稍鬆了口氣。
紅葉輕聲道:「主子,再往前就是御花園,您可要去看看?聽其他婢女說那裡有鞦韆。」
「也好。」何意攏了攏身上的衣衫,兩人緩步朝那邊走去。
如今已經入秋,路過蓮池時還隱約覺得有些涼意,所幸他晚上出門時多披了件衣裳,否則真是要覺得冷了。
想是今日宮宴的緣故,御花園裡也亮著光,想必是怕哪家官室走錯路,也好照應著。
御花園裡栽種的都是些時節花兒,如今入秋,菊花倒是開的好,何意往前走了幾步就瞧見了那架鞦韆,紅葉立即掏出手帕將本就乾淨的座面又擦了擦,這才扶著何意坐上去。
何意坐穩後晃了晃,突然問道:「可打聽到些什麼?」
「奴婢問過曹府的小廝,都說那件事時,曹勉正病著,那段時間也鮮少和其他官員來往,事發後許久他才病癒,上朝後更是還說了些求情的話,時間上並看不出東西。」
何意沉默不語,關於王謝兩家的事,他也只是有個猜測,否則如何能證明謝瀟瀾對曹勉那種恨之入骨的情緒從何處來?
若單從時間看,曹勉並沒有作案動機,要麼是他與人勾結陷害王家,從而牽扯謝家,所以即便他不曾出門也沒關係,要麼就是此事真與他無關,否則也不會冒著危險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