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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以為自己白日裡的行徑會遭到斥責,沒想到就得了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他傻乎乎的嘿笑兩聲,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跑回自己房間裡了。
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
本就是普通的熱病,唯一不同的則是會過人,但所幸發現的及時,聖上立刻派人將臚館封鎖起來,原本出使國準備在年前將全部事宜商量好便離京,卻因為這次的熱病導致他們年後一段時間都無法離開。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喪失了自由,被封禁在臚館內。
夜楚淵突然覺得,整個大淵的空氣都乾淨了許多。
他拍拍謝瀟瀾肩膀:「天佑我大淵!」
謝瀟瀾皮笑肉不笑,他覺得如果夜楚淵知道是謝瀟瀟用一包藥粉就將整個臚館的人給放倒了,臉上震驚的表情一定很不錯。
但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他自然不敢隨便說。
「微臣已經讓太醫院為使臣們進行診治,只是此熱病會過人,眼下又臨近年關,太醫們怕是忙不過來了。」謝瀟瀾的意思很明確,既然有心要在此時拿捏他們,那就無需累死累活的去全心救治,吊著即可。
「有道理,只是此病突然,還得太醫院早些研製出治療的藥方,以備不時之需。」夜楚淵有些感慨地說著,突然看向他,「你夫郎若是忙的過來,讓他受累研製解藥。」
謝瀟瀾微笑:「微臣明白。」
夜楚淵很滿意他們現在的親近關係,當即龍心大悅:「行了,時辰不早了,臚館處有太醫們照料,你回府歇息吧,朕不送你了。」
「是。」
謝瀟瀾沒和他拉扯不清,聽了他的話便匆匆出宮了,這一來一回都臨近子時了,他哪裡還捨得再耽擱下去。
街道上無甚亮光,但因為有積雪的緣故倒是顯得有幾分明亮,馬車行駛至謝府門前時還能瞧見燈籠亮著。
謝瀟瀾快速下馬車進了府,往裡面走才發現透過窗子依稀能瞧見屋內還亮著些微弱的光,他便知道是何意給他留了蠟燭。
何意蜷縮在被子裡,睡夢中感覺到被具溫熱的身體包圍著,他往其懷中瑟縮著,再次沉沉睡去。
翌日。
天氣晴朗,院子內的積雪也跟著消退,下人們早早就將院內清掃乾淨,何意睜眼就發現懷裡還塞著穿好衣裳的謝卿卿。
他抬手戳戳小傢伙臉蛋,見他睡著都往自己懷裡鑽,不由得生出些歉意,從已經一歲了,還沒有和他們同床睡過,也就偶爾趁他還未起床時偷偷鑽進他懷裡。
想到自己幼時曾被父母帶到身邊悉心照料教導,再看看這小傢伙睡的翹著嘴角,後知後覺感覺自己有些不稱職,儘管這裡的孩子都是這樣養育。
「正君醒了,小少爺穿戴好就跑到您屋裡了,是奴婢們沒有看好!」有些眼生的婢女突然跪地說著,嗓音有些大,竟是將謝卿卿給驚醒了。
謝卿卿哼哼唧唧地揉著眼睛,用小奶音撒嬌:「爹爹,睡覺覺呀?」
「好乖,卿卿繼續睡,爹爹要處理事情。」何意捏著他臉蛋晃了晃,大概是因為這裡的孩子都早慧,他的孩子也已經十分懂事了。
但何意並不覺得高興,甚至有些難過和無處發泄的怒火。
謝卿卿不知道他要處理什麼事,但他很少有醒來還在爹爹懷裡的時候,當即搖搖頭也不睡了,伸出小細嫩的胳膊抱著他,小胖手像是剝了殼的花生胖子,瞧著可愛不已。
「那你在旁邊坐著,等爹爹穿好衣裳帶你去吃早飯。」何意輕輕點點他小鼻頭,轉身去拿安置在架子上的衣裳。
原本跪地的婢女見他這副模樣,瞬間起身朝他走來,緊接著就要去碰何意的衣裳,這下他的臉上的表情便再控制不住了,但到底顧及著謝卿卿還在這裡,何意不能發火,便不許這婢女幫忙寬衣。
何況,平日裡有他穿衣,如果沒有謝瀟瀾伺候,都是他自己親自穿,連紅葉都沒有這樣做過,倒是不知這面生的婢女哪來的膽子。
婢女見他不許自己伺候,便又立刻跪下等他差遣了。
謝瀟瀾今日給他挑選的是淺紫色的棉襖,將他膚色襯的更白了些,在他扣第一個扣子時,謝卿卿不高興了:「爹爹,穿粉粉……」
「好,那就穿粉色。」何意失笑,從柜子里將唯一一件淺粉色的襖子拿出來,就在他疑惑小傢伙為什麼非要他穿粉色時,目光從對方身上的衣裳滑過。
小傢伙穿著粉色的襖子,連領子和袖口都是淺粉色的兔毛,瞧著就暖和。
何意將衣裳換好,給謝卿卿穿好鞋,看向跪著的婢女:「紅葉和柳梢呢?」
「兩位姐姐被夫人叫去了,沒有提前知會便將奴婢給叫來伺候了,有做不好的地方還請正君饒恕。」婢女邊說邊磕頭,言辭戚戚,活像是面前坐著的是鬼不是人。
何意淡淡看了她一眼:「去把唐管家叫來。」
「是。」
謝府是有兩名管家的,唐管家負責府上日常事宜,包括物品採辦,婢女小廝的收用發賣也是歸他管。
至於宋元,多是負責謝府和其他府上來往接觸交談,要做的事更細緻麻煩些。
唐管家鮮少被何意親自傳喚,因此當即放下手頭的工作就趕來了,剛跟著進來就見那婢女又跪下了,他當時就冒了一腦門的汗。
「奴才來遲了,不知正君有何事吩咐?」唐管家低頭哈腰的問著,但少不了就是和眼前的婢女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