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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總是短暫,年節一過便是新的一年,謝瀟瀾便與謝母帶著新春賀禮去了齊府。
得知他們來,齊隨硬是耍了一回少爺脾氣,瞧著自己那些衣衫不好看,還是齊太傅告訴他這次謝家不會見他才消停。
齊太傅更是將他們奉為上賓,齊隨的父母更是笑臉相迎,恨不得把笑容刻在臉上。
「謝賢侄可是來送好消息?」齊太傅問道。
「是,我謝家應了此婚事,但希望此事能由聖上賜婚。」謝瀟瀾再提要求。
齊太傅卻是立刻皺眉:「你可知若是請求賜婚,很有可能被誤會?」
「不許天下有真情?沒有這樣的道理。」
「此事老夫自會去辦,你們今日來可帶了信物?」齊太傅問。
謝瀟瀾點頭:「帶了。」
謝母將自己手中的木盒打開,原是她給謝瀟瀟準備的嫁妝之一,是一支鑲珠的銀簪,上面的珠子是亡夫送她的。
齊母立刻吩咐丫鬟拿出自己準備的信物,是一對金手鐲,分明就是刻意打造準備送給謝瀟瀟的。
雙方交換信物,接下來便等聖上賜婚,等謝瀟瀟及笄,便能徹底將此事定下。
雖說此次謝瀟瀾沒有準備見齊隨,可在馬車離開的前一秒,他還是沖了出來,將一枚香囊遞給謝瀟瀾,神情嚴肅:「這也是我的信物。」
謝瀟瀾掂了掂,不覺得只是香囊那麼簡單,他哼笑一聲放下帘子,示意車夫快些離開。
他可不想從即刻就和他對著眼見面!
作者有話要說:
第125章
回到府上, 謝瀟瀟就迫不及待地沖了出來,眼巴巴地盯著他,像是張著嘴巴等待餵食的小鳥兒。
謝瀟瀾就煩他這個沒出息的模樣, 刻意冷下臉:「等我揍你呢?」
「信物!給我呀!」謝瀟瀟將手伸到他面前,細嫩的掌心還有因為緊張而掐出的小月牙兒。
謝瀟瀾突然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難受, 心裡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前世因為他的疏忽導致謝瀟瀟出事, 他追悔莫及, 好在今生並沒有遇到那個人, 他也已經和顯貴人家定親。
可瞧著他這幾年已經養得白嫩的掌心, 他突然又生出一股不確定, 無人能像家人一樣真心實意、毫無芥蒂、全心全意地對他好。
一想到他嫁出去可能會受屈,謝瀟瀾就想去悔婚。
嫁什麼嫁?
他還養不起一張嘴嗎?
「哥?」謝瀟瀟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嫂嫂,我哥哥傻了,你要不要帶著小侄兒改嫁?」
謝瀟瀾回神對著他腦袋一通戳:「沒出息的玩意兒,看見你就糟心,什麼物件也值得你這般稀罕。」
他說著將齊隨給的荷包丟給謝瀟瀟, 也不知那裡面裝的什麼玩意,全然不似普通香囊那樣輕巧。
謝瀟瀟作勢就要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哪曾想不經意抬頭, 就見好幾雙眼睛盯著他,他咽了咽唾沫,左看看右瞧瞧將荷包打開了。
裡面卻只放著幾兩碎銀。
碎銀, 還只是幾兩。
謝瀟瀾當即沉下臉往外走:「我去退親。」
「鬧什麼脾氣。」何意拽住他, 「且聽聽的, 我倒是覺得有趣, 那孩子送東西都別有深意。」
謝瀟瀟卻高高昂起頭:「就是,世人活著可不都是這幾兩碎銀堆砌起來的?」
齊隨的意思很明確,如今齊謝兩家空前盛名,他不會因此就自甚清高,日後哪怕落魄,也會與謝瀟瀟平淡過活,不離不棄。
謝瀟瀾眉頭緊皺,顯然是不理解這種行為,但何意卻看的分明,這是不管風光落魄都會與謝瀟瀟同路的意思。
不管如何,兩家的親事算是徹底定下了。
初四時謝瀟瀾就開始上朝了,他若是再不去上朝,只怕朝廷里有人都要跳腳了。
何意剛好也滿了三月,胎象甚是穩固,時不時會去善仁堂幫忙,只是他如今的身份地位都已不適合時常外出,善仁堂總會被那些沒病還要去湊熱鬧的人圍的水泄不通。
次數一多,何意乾脆就往宮裡跑了。
左右他如今有令牌,進出宮都是亮亮牌子的事。
太醫院得知他要來,恨不得夾道迎接,尤其是暗中追隨夜楚淵的幾位太醫,先前他給夜楚淵解毒時,這幾位看他的眼神就火熱,如今更甚。
「來了?」
「來了。」何意微微點頭,「我閒來無事,過來瞧瞧,諸位大人不介意吧?」
「不會不會!」
熱情似火的把他往裡面的帶,何意便也笑著坐在炭盆前,跟著他的紅葉笑著接過他們遞給何意的熱茶。
何意暗中偷笑,這些老傢伙模樣瞧著嚇人,做起事來倒是挺可愛的。
他彎起眼眸:「諸位大人去忙便是,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咳!說來慚愧,聖上中毒嚴重我們卻無一人能解,因此想問問何大夫是如何察覺異樣的?」說這話的是夜楚淵的人,他說時還不忘給他使眼色。
意思是他們還不知聖上的毒已解。
他們都是杏林聖手,驟然遇到這樣棘手的事自然會著急,迫切想知道緣由是正常情緒,何意自然不會藏掖不透露。
但鮑太醫卻是給他提了醒,這些太醫里說不定會有其他皇子后妃的人,一時不慎都會牽一髮而動全身。
何意溫聲道:「行醫最要緊的便是望聞問切,聖上平時脈搏虛弱,是中空的表現,但那時給他把脈卻極為強勁,且我問過御膳房,最近聖上冬日裡愛食苦,便知曉他是中毒所致,而且我師父曾給我看過古籍,有種毒便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