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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方倒是比他想像的要直白很多,比起和那些彎彎繞繞的相處,和這樣的人說話顯然要痛快很多,但也有些不太習慣。
尹蠹鳴似笑非笑看著他:「謝大人不是說沒有意見?」
「只是想知道他的下場。」
按照律法曹俊不會因為這樣的事被處死,曹勉再不濟也是五品官,想保住一個沒有殺人放火的表親還是可以的。
謝瀟瀾這一問,只是想提前做好準備。
尹蠹鳴雖確實想和他交好,但不代表就會罔顧律法,因此如實回答:「挨通板子便是頂天兒了。」
「多謝。」謝瀟瀾點頭,揚長而去。
尹蠹鳴從這簡單的兩個字里聽出點東西,他不會為那樣一個不重要的人得罪謝瀟瀾。
回到朝房,謝瀟瀾便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里,他以極高的效率將事情完成的七七八八,順便擬了一份互市的章程。
互市之事迫在眉睫,過幾日還會有其他國域的朝臣來覲見,到時候又是一場喧鬧。
他看了一眼一直候在外屋的小侍:「去把這個送到太子殿下處。」
「是。」
謝瀟瀾見他畏畏縮縮的接過章程,不禁有些不滿,身邊能全然相信的人還是不夠,也不知小白他們有沒有找到人。
…
何意也在善仁堂忙著接待病人,他模樣好,脾氣好,不少婦人都專挑他看病,比那些年輕的小哥兒們都瘋狂。
當然,最主要的是,何意很會注意她們的隱私,不會像胡大夫那些老中醫一樣嗓門大的問人家房事。
雖說不要諱疾忌醫,但該低調還是低調些。
「何大夫這到底是我們誰的問題?」婦人面露愁容,她都成婚三年還沒懷孕,家裡催得緊,婆婆已經準備給她相公納小的了。
何意微笑:「您二位身體都無恙,我給你開些滋補的藥膳,對身體好。」
婦人聽他這麼說瞬間挺胸抬頭,不覺得是自己有問題,回頭婆婆再問起來,就是大夫的話嗆她。
她盯著何意看了半晌,突然壓低聲音八卦道:「何大夫,那您怎麼還不要孩子啊?」
「這種事情也是要看緣分的。」何意笑笑,全然不在意這個問題。
說來,讓他想像自己挺著大肚子的樣子,確實有點惡寒。
婦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就見何意招呼他身邊的青年寫藥方,她們不知道何意寫字難看,只當是因為他醫術高明,善仁堂特意給他配的小藥童呢。
晌午時,何意照舊準備和胡大夫他們去吃飯,剛走出醫館就見專送謝瀟瀾的馬車等在外面,他立即快步走過去掀開小窗簾,臉上全是笑意:「宮中無事了?」
謝瀟瀾抬頭就對上一雙流波眼眸,眸色一暗,立刻下馬車走到他身邊,牽起他的手暖著:「嗯,午食時辰前就回來了。」
說罷,他看向何意身後,對幾位老大夫點了點頭:「諸位先生與我們同去酒樓吧,如今天涼,省了走著這些功夫。」
「既如此,那便有勞謝大人了。」
醫者多古怪,胡大夫幾人也沒和他客氣,畢竟如今已經十月底,天氣確實冷的過分,原本他們也只是打算在附近的小餐館用食,如今有人請著,自然不會拒絕。
謝瀟瀾的官職不低,馬車自然也是往華麗的裝扮,馬車內空間很大,坐他們幾位都有空餘,也不顯擁擠。
「先吃塊點心墊墊。」謝瀟瀾從暗格拿出食盒,都是何意平日裡愛吃的,他也分給幾位大夫。
胡大夫便是頭一個不客氣,捏著點心往嘴裡放,笑的很是滿足:「好吃。」
外界都說謝瀟瀾此人囂張跋扈,狠戾暴躁,可他們這些人能瞧見的,也只有此子對夫郎的關心與愛護,連帶著他們也被稍稍體貼了一番。
對他不由得有些滿意。
想到前不久那婦人問的話,胡大夫暗戳戳的打量著謝瀟瀾,對他一「望」便知道此人身體康健,不像身體有病灶之人,那何意為何遲遲不孕?
他將此事暗暗記下,想著回頭給何意把把脈,畢竟醫者難自醫。
馬車穩當停在酒樓前,謝瀟瀾先下馬,隨後將何意付下馬車,他本想去攙扶幾位大夫,卻被拒絕了,也沒在意,幾人一同進了酒樓。
酒樓晌午時間充裕,用過午食後,謝瀟瀾還帶著他轉了轉,瞧著時辰差不多才將他送回善仁堂。
「我先回,晚些時候來接你。」謝瀟瀾抬手捧住他臉頰,溫熱寬厚的手掌傳遞著熱意,想著還得再為他做些更厚的衣裳才行。
何意點點頭:「你回去吧。」
善仁堂人來人往,謝瀟瀾倒是想一親芳澤,又怕唐突佳人,便只能作罷,卻還是有些不甘心的用力捻了捻他嘴唇,這才轉身離開。
剛回到謝府柳如鈺就匆匆迎上來將書信遞給他:「老白那裡傳來書信,事情辦妥了,這段時間外面鋪子的帳本我也帶回來了。」
「甚好,以後這些事便交給宋元,你之後陪我進宮。」謝瀟瀾道。
柳如鈺身形一頓,如玉的臉上先是錯愕隨後有些驚喜,他激動道:「是!學生一定用心做事。」
謝瀟瀾拍拍他肩膀:「不做無把握之事,謹言慎行。」
「是!」
回到書房,謝瀟瀾拆開書信,宋元和柳如鈺坐在他下面兩個位置,信上的內容讓他很滿意,臉上也不自覺的流露出笑意,不枉他費心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