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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來安撫何意的竟不是印商陸和穆雲連。
褚決明和其他人看著他苦笑:「總不至於同之淮鬧了脾氣,也不許我們進府了吧?」
「怎會。」何意將他們請到廳里,「瞧著天是要下雨了,還跑一趟做什麼?」
「此事我們都聽說了,之淮定有他的考量,你莫要同他置氣了,雖說男子三妻四妾亦是常事,可之淮不同,他說同你立過誓。」褚決明笑,「之淮這人說一不二,你信他便是。」
莫問荊也跟著點頭:「是此道理,你回頭定要好好聽他解釋,莫要因為這種小事傷了彼此的情分。」
何意知道他們是好意,只是如今這戲都從宮中唱出來了,他和謝瀟瀾自然也得扮好自己的角兒。
聽他們這麼說,便刻意拿著性子不情不願的應了幾聲。
當然,褚決明他們並未覺得不妥,誰讓那夜琳琅非要鬧的,明知人已經娶了正室還要賴著,若她真進謝宅,何意第一個死。
這是人人都能想到的,所以看熱鬧的才會那麼多。
賭坊更是機智,當日就出了賭,要看看娶與不娶。
另一邊印商陸和穆雲連才是氣憤不已,對著謝瀟瀾一通指責,就差罵他不是人了。
「嫂子多好一哥兒,你好端端不知死活要娶公主?我告訴你,攀高枝沒你這樣的!那夜琳琅誰不知道,夜霆淵的親妹妹,她要是進你謝家門,嫂子第一個死!」
「就是之淮,這事你辦的不對,竟還在此喝酒,這會就該回府上同嫂子磕頭認錯去,先前不是還聽你說都發誓了,你瞧外面的天,你這樣是要天打雷劈的!」
穆雲連和印商陸一人一句,將謝瀟瀾吵的頭都疼,但他不說話不反駁,打定主意就要這麼沉默寡言著。
印商陸的話說完外面就響了雷,有一瞬間謝瀟瀾還真怕自己挨劈,但想想又覺得,差點沒忍住樂出聲。
兩人沒瞧見他的表情,被他這沉默是金的模樣憋的挺氣,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可隨著外面天雷滾滾,陰沉的天空飄起了雨,謝瀟瀾盯著雨幕沉思,半晌突然站起身要離開。
在印商陸兩人眼裡他就是個醉酒醉迷糊的,趕緊攙扶著他,又聽他吵著要回去,忙讓小二拿傘把他們送到馬車上。
待他們一離開,酒樓里不少人都抻著脖子看。
謝府大門卻已經早早關上了,聽到有人敲門,門房趕緊打開,就見他們主子渾身酒氣被攙扶著,他倒是想把人帶進去,但他不敢。
印商陸擺擺手:「快些去告訴你家正君!」
門房立刻去稟報,再出來時就瞧見何意身穿白色衣衫撐傘走近院門。
何意身形瘦弱,這具身體因為長年累月的壓迫一時根本調理不好,再加上今日沒睡好,向來紅潤的臉上此刻蒼白無力。
印商陸有一瞬間覺得謝之淮真該死!
他尷尬扯著嘴角:「嫂子,之淮醉了吵著要見你……」
何意並未理會,他只看向謝瀟瀾,淡聲問:「你想好了嗎?」
謝瀟瀾沒吭聲,卻推開了攙扶著他的人,嘭的一聲跪在了地上,準確說,跪向了何意,表示他的態度。
這一幕更是深深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何意眼眶通紅,下巴微微抬起,努力裝出十分在意的模樣:「好啊,那你便跪著,明日我便收拾東西給你們騰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謝瀟瀾:「我快忍不住了!」
何意:「我努力裝出十分在意的模樣……」
第52章
謝瀟瀾在謝府門前下跪才進了門。
此事被有心人發現, 自然是將其大肆渲染宣傳,而有些「知情人」,更是將他們的爭吵也添油加醋的透露出去。
昨日在酒樓用食之人本就多, 加之如今謝瀟瀾被整個京城的人都盯著的,模樣俊朗, 博學多才, 幾乎是所有男子的表率, 他們自然也想知道此等人究竟有無缺點。
這不, 因著五公主嫁娶之事, 眾人還真發現了謝瀟瀾的不足之處——極其懼內。
京城流言紛紛, 從起初的「天家恩德」到「以身份壓人」也只是幾句話的功夫, 畢竟百姓們可想不到這是做戲瞧呢,他們只能看到上位者仗勢欺人。
「當真欺人太甚, 明知謝狀元已娶妻,還要上趕著,竟用自己的身份逼迫人,當真無恥!」
「我可聽竹葉巷的人說,謝狀元和夫郎恩愛不已, 這般行徑著實讓人心寒。」
「我瞧著那謝狀元就是疼人的,可若真逼著娶該如何……」
京城百姓都跟著著急,生怕天家真逼著謝瀟瀾娶了那五公主, 豈不是故意噁心人?
也不是人人都願意攀那高枝的!
謝瀟瀾這一跪,給他自己跪病了,外人只聽謝府小廝說, 謝大人那一跪氣血攻心, 差點沒挺過來!
這要是逼狠了, 可不是真要沒命了?
「你這法子靠譜嗎?」何意推了一把躺在他腿上裝病的人, 「若是聖上不信該如何?」
謝瀟瀾輕笑:「他若不信那也是他的事,但他逼迫我們卻是板上釘釘的,他這幾年雖荒唐,卻也沒到把皇位拱手讓人的地步。」
從昨日被一腳踏進議事殿,謝瀟瀾腦中就閃過許多對策,他確實可以當場拒絕,但難保聖上會突然發難,眼下他根基未穩,保不齊何意會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