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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為定,介時我親手給你做栗子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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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月末,江硯白眼瞧著便要出發,昭虞肉眼可見地煩躁起來。
她皺眉看著桌上的番石榴,這小石榴開花時候那般紅火,怎麼結的果子不大好看?
「真醜。」昭虞遷怒地低咒了一句,抬腳朝外走去。
如今蓮湖裡的花兒漫天都是,還未走近便能聞到一陣陣的花香,若是風有眼色,攜了那花香飄來,便是滿腦子都是荷花香了。
金穗銀穗瞧著昭虞皺眉,上前問:「夫人可是要去蓬船上?」
昭虞坐在湖心亭,趴在欄杆上嘆了口氣搖頭:「不去,搖櫓的不在。」
兩人輕笑,這是說四爺呢。
「四爺走時交代,說約摸得晚膳前回了,夫人若是覺得無聊不若去霍府尋霍公子玩?還有弘陽郡主處,馬車都是備好的,您若想出門隨時都可。」
昭虞還是搖頭,弘陽被她爹娘拘著不大出門。
霍瑞……
許是現在天氣悶熱,霍瑞整日裡愛哭鬧,不好玩。
她側頭看了看金穗正要說話,一道小影子飛速竄了過來,昭虞驚呼一聲伸手接住,勾唇笑了笑:「你方才不是嫌熱躲屋子裡不出來麼?」
奔奔聽不懂她說什麼,只是搖著尾巴咬著她的衣袖往外扯。
平日裡來了客它便是這幅模樣,昭虞倒也摸清了它的性子,起身隨著它的力道朝外走:「這回又是誰來了?」
這時那門房才小跑過來,行了個禮道:「夫人,傅姑娘拜訪。」
昭虞頷首,朝前廳走去。
傅若言她們二人交情不深,往前數還是那回到茫崖山遊玩,一行人同去說了陣子話,倒不知今日來是為了什麼。
昭虞進門淺笑:「奉茶。」
傅若言起身:「四夫人,叨擾了。」
昭虞愣了一下,來宜園的人甚少這般規矩地打招呼,她頓了下腳步才又上前:「傅姑娘客氣,是來尋江硯白麼,他今日事忙還沒回來。」
傅若言搖頭,拿出一張請帖遞給昭虞:「下月初五是我祖父壽宴,去江府長公主說您在這兒,便來給您送請帖。」
昭虞忙接過請帖,思索片刻:「是才定下的嗎?」
她記得江硯白說傅相今年不準備大辦來著。
傅若言笑道:「祖父過完年便要回鄉了,明年的壽辰便不在京,陛下才想著辦這麼一場。」
「祖父怕耽誤了小師叔公差,這陣子都是瞞著他的,之所以趕在他臨走才給您遞了請帖,是怕小師叔知曉了許是會和陛下說不走這一趟了,若是給晚了又怕他半道折回來,必得是他臨走的這日才行,如今公差之事都定下了,小師叔便是不想去也沒法子了。」
昭虞淺笑:「傅相周到,我定代夫君行孝。」
傅若言起身:「祖父好久不見你也念著呢,倒時您定要早早來。」
昭虞頷首。
眼瞧著傅若言走了,昭虞頭疼了一陣兒。
傅相偏尋了個江硯白不在的時候將請帖送來了,她可怎麼和他說呀。
江硯白趕在晚膳時回的宜園,見昭虞還未用晚膳疑惑道:「怎等到這個時候?」
昭虞咧著嘴笑:「請罪呢。」
江硯白挑眉,淨了手坐到一旁:「嗯?四夫人是犯了什麼大錯,竟給小的賠罪來了?」
一旁伺候的金穗幾人捂著嘴笑,昭虞瞥了他一眼,沒個正經。
她拿起筷子給江硯白夾了筷子菜:「傅姑娘來了。」
江硯白含笑看著她。
「送來了一張請帖。」昭虞輕咳一聲,「傅相壽宴的請帖。」
江硯白嘴角的笑微滯,問了一句:「什麼?」
「傅相壽宴,下月初五。」
江硯白咬牙,罵了一句:「這個老頭子!」
他自是了解傅相的性子,不過略加思索便曉得了他的用意,左不過怕他拗了性子罷了。
這麼多年了,還將自己當做小孩子呢。
江硯白側頭見昭虞不錯眼的看著自己,沒來由笑出聲:「自是老師的錯,昭昭倒是請什麼罪?」
昭虞這才放下心,端起湯碗喝了一口施施然道:「哄哄你罷了。」
她原想著江硯白得知這消息會生悶氣,便給他個好臉,省得他還要分心哄著自己,誰知他這般不領情。
江硯白笑出聲,側著身子在她臉頰啄了一口:「謝夫人哄我。」
昭虞嘴角微揚,擺了擺手:「快用膳!」
明日江硯白便要走了,晚間睡前昭虞扯著他的寢衣不鬆手。
江硯白罕見她這般模樣,含笑抱著她:「捨不得我?」
昭虞沒說話,只是將手中的衣袖攥得更緊了些。
她白日裡和紫菱閒聊,倒是無意得知一樁事。
紫菱說前陣子她夜裡餓了,便想著去廚房瞧瞧有什麼吃的,誰知便撞見了江硯白。
昭虞抬頭看著江硯白,越發覺得紫菱是夜裡睡昏了頭看得不真切。
江硯白怎會……怎會哭呢?
可好巧不巧又正是章太醫來的那日,難不成是知曉自己的藥被換了,委屈哭了?
昭虞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想著便問出來:「江硯白,你那日是不是哭了?」
江硯白:?
他下意識搖頭:「沒有。」
昭虞抿唇:「我還沒說是哪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