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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飛哼了一聲,從桌上拿了自己的充電器和水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辦公室。
他走後,趙宇森跌回了椅子上,以虎口支住了額頭。
耳畔,那些兵荒馬亂的動靜如潮水般湧上來,將記憶染上了黑紅的顏色。
……
「趙宇森!!野田輝史根本就沒有異能!!!他是個劣跡斑斑的自然人!!你為什麼讓他混進來!!」
「那些人都是他殺的!!火也是他放的!!他說他能預知是因為他早已謀劃好了一切!!他騙了你們所有人!!」
「他砍下了老主教的頭!!他竊取了老主教的力量!他逃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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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盛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反手一拍,把枕頭旁邊的手機鬧鈴當顧渢止的腦袋用力抹了兩下,耳邊立馬清淨了。
新宿舍是單人的,雖然新,但實際居住環境跟顧渢止的那棟宿舍完全不能比。
具體情況很難形容,因為左鄰右舍都是天賦異稟的異能奇才,且初來乍到的不知道該怎麼自控,所以前半夜是左手邊那位老哥在不知道用哪個部位「哐哐」撞大牆,後半夜則是右手邊那位老哥把自己的手臂變長了十多米,飄帶一樣從盛歡房間的窗外一閃而過,彈了彈指甲縫裡的灰,又縮了回去,場面別提多詭異了。
盛歡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是人群里的怪胎了,但跟這兩位大哥相比,他簡直不要太正常太像個人啊!
也是托這兩位老哥的福,盛歡好不容易睡著了之後,就又開始做夢了……
盛歡呵欠連天的坐在床上,回想了一下昨晚做的夢,他好像夢見了盛長澤。
要說夢境有多可怕,那倒也沒有,夢裡他站在一個不近不遠的位置看著盛長澤在盛世網咖里來回走動,男人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黑髮,帶著一副細框眼睛,一會兒拿起一本書,一會兒又放下,一會兒又坐在櫃檯後面抽著煙發呆,做著許多無意義的事情。
盛歡就這麼看著,也不覺得乏味,時間在這一刻像是凝固了一般,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看過活生生的盛長澤了,竟十分想念。
如果盛長澤現在還活著,知道世界上有這麼一個叫斯賓塞的地方,會作何感想呢?
盛歡的心底百味雜陳,起床刷牙洗臉。
他一邊刷牙一邊望著鏡子裡自己的臉,神色一晃,竟回想起昨天顧渢止擁住他的樣子。
那個懷抱炙熱,安全,讓人流連忘返。
三年前的顧渢止決計沒有如此蔫兒壞又孩子氣的一面,他始終是溫柔繾綣又光芒萬丈的存在,讓盛歡覺得高不可攀又心嚮往之。
但縱使是擁有致命的吸引力,同時也給盛歡以一種模糊的距離感,相處時盛歡時不時會患得患失,每一次顧渢止待他好,他都如履薄冰。
現在的感覺就大不一樣了,這個顧渢止會發脾氣,會懵,會手足無措,會耍賴皮,鮮活可愛,又近在身邊,他好像偶爾也可以掌握一些主動權……盛歡發現自己的唇角不知何時揚的不像樣子,忙低下頭去將嘴裡的泡沫吐盡。
出門去餐廳吃了一份熱乎乎的三明治,又喝了一杯甜牛奶穀物,盛歡一本滿足的拎包出門,前幾天大家大概都在忙自己的生活瑣事,今天正式上課才得以聚集到一起,他這才發現路上的人意外的多。
教學樓是一棟巴洛克風的華麗建築,一共有五層,一個一個華麗的拱窗都是教室,人群在樓梯處分流,盛歡去往一樓盡頭,他今天要上的課是《圖騰起源學》,在一個大的階梯教室里,進去之後,他發現前三排已經坐滿了人,真真是被新生濃郁的求知慾給震撼了,盛歡對自己非常有逼數,他在後排空曠的地方尋了個位置坐,把書一攤。
教室里很快安靜了下去,而後一個頭髮半白穿著毛呢背心的老教授夾著書走了進來。
「各位新同學大家好,我叫約克遜·米修,目前就職於斯賓塞基地圖騰教會,這學期帶你們的《圖騰起源學》這門課。」他將書往桌上一丟,聲音洪亮。
盛歡的耳朵豎了豎。
這是他第一次系統且完善的聽到有關「圖騰」的概念。
「圖騰誕生於人類出現之前的千百萬年前,是古神群體隱遁之前留下的刻印……在座諸位應該沒有無神論者吧?」老約翰森環視坐下道:「如果有的話,麻煩給自己以腦瓜崩讓自己清醒一下,因為無神論將不支持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個字,我們非但無法溝通,還會覺得彼此是瘋子。」
座下傳出稀稀拉拉的笑聲,老約翰森嚴肅道:「無論是中國神話還是北歐神話亦或是希臘神話都曾提及,諸神以無極的力量開天闢地,創造山川江河,日月星辰,晴雨雷電,他們的軀殼在世界誕生的過程中因為過度消耗而被摧毀,往後幾百年,物種變遷,人類作為高等生物粉墨登場。他們大肆的建立統治性的社會結構,似乎成為了世界的新主人,但那些神遺留下來的超自然的力量卻沒有隨之消失殆盡,相反,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元素之內,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人類。」
他轉身,在黑板上畫出了一顆人類的頭骨。
「眾所周知,人類的大腦是生命中樞,人類的一切舉動皆源於大腦控制,此類運轉活動被我們稱之為『精神』,曾有科學家做過實驗,催眠一個癱瘓多年的重症患者,告訴他你可以從輪椅上站起來,隨後他就真的站了起來,還行走如常,如同痊癒了一般。由此可見,『精神』並非是純粹虛無的東西,它很強大,強大到不僅可以改變現存的客觀事物,甚至可以創造新的事物,而這個過程被我們稱之為『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