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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紳士:「哦。」
老紳士:「呵呵。」
盛歡:「你呵啥……你呵的我好害怕。」
老紳士:「隨便呵一下,不要太在意。」
盛歡:「……」
柏德文:「明天中午十二點,停機坪見面。」
老紳士長腿一邁,步伐飛快,盛歡在後面簡直追不上了,「中午十二點,您這是打算睡懶覺嗎?」他不解道。
「上午學校還有些事。」柏德文默了片刻說:「早些睡吧,晚安,今天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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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歡後來才知道柏德文·道森說的「學校有事」指的是什麼。
早晨,一座石碑被安置在了十里長香大道旁的綠蔭當中,碑上刻了許多名字,長的短的,各色語言。
那片綠蔭很快就被人圍住了,人們靜默的佇立著,悼念著逝去的靈魂,白色的花束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碑前,堆砌成了小山,又像是在為這冰冷的紀念物添一份暖色。
白彌撒教堂里響起了鐘聲,這鐘聲古樸、莊重,響徹雲霄,帶著回聲飄蕩在斯賓塞校園的上空。
這是一場宣告,讓所有人知道逝去者並非默默無聞,而生者需得負重前行。
盛歡站在陽台上,遠遠的看著十里長香道,他想,那上面應該有何瑾的名字,還有許多他不知曉卻真實存在的繼承者們的名字。
斯賓塞似乎並不是如阿提密斯所說的那樣,對個體的犧牲毫無動容,相反,他們有著過於浪潮洶湧的愛恨,只是他們擁有堅硬的外殼,看起來深沉內斂。
一個上午過去了,十里長香道那裡仍舊還有許多人,盛歡按照約定去往停機坪,看見柏德文·道森已經到了。
老傢伙穿著一襲純黑的西裝,面色雖然有些蒼白,眼神卻是炯炯的,他拉開直升機的艙門道:「走吧。」
「您要不要至少告訴我一聲去哪兒。」盛歡有些無奈道。
「先去緬甸。」老傢伙說:「到那兒換身份,轉機去杜拜。」
盛歡:「所以最終目的地是——?」
「黑市。」柏德文說:「謝赫扎伊德總部。」
第126章
野田輝史穿著白色的浴袍,緩緩淌進溫泉池底。
他的七八個小弟緊跟著如同下餃子一般往水裡鑽,嬉笑打罵,浮盤上放著價值上千的酒,他們開瓶豪飲,有的甚至還叫了小姐作陪,樂不思蜀。
這是本地一家極負盛名的溫泉會館,辦會員之前需要驗資,是各路上流人士的聚集地,這群土鱉從前是無論如何也沒機會跨進門檻一步的,但現在不一樣了,自打他們無限集團的公司上市了之後,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僅是野田輝史,旗下眾人也都變成了擁有雄厚財力的存在,吃香喝辣,好不快活。
「社長!社長你要不要也來一口!」
「社長!真得勁啊!」
「社長……」
溫熱的水汽蒙蒙,籠在四周,讓人全身鬆弛舒緩,野田輝史墊了塊毛巾在頭頂,將鼻子以下的部位皆埋進去,他閉上眼,對這些歡呼雀躍充耳不聞。
濱城的事情已經成為過去式,由柏德文·道森帶領的力挽狂瀾之下,地獄岩古龍重新歸於沉眠,而發達如濱城很快就投入到了重建的過程中,雖然一切沒有按照他預料的發展,但也算有意外之喜。
那就是柏德文道森徹底跟當地的領導人撕破了臉,斯賓塞人露出了常年隱藏偽裝的嗜血的一面。
雖然濱城市的市長礙於武力壓迫不得不暫時對斯賓塞言聽計從,但這也變相的佐證了他從前的讒言,若說他從前是捕風捉影的帶節奏,那現在斯賓塞就是不打自招,境外許多國家聯盟都極有反抗精神,聯合起來對斯賓塞採取措施,斯賓塞雄厚的資金產業鏈受阻,大塊油水就順理成章的流向了他們無限集團,故而他們效仿斯賓塞上市多家金融公司,利滾利生財,他作為新銳企業家今天還受邀參加了秘魯的金融峰會,他在那裡見到了柏德文·道森。
今天白天經歷的事情猶在眼前閃回,柏德文·道森的失態令他心情頗好,唇角止不住的上揚。
赫爾墨斯。
這個名字原來還能帶給柏德文·道森這麼大的衝擊的嗎?
他的赫爾墨斯,他完美的可憐的赫爾墨斯……即便是死了,也是讓人難以忘懷的存在啊!
「社長。」有人喝了酒,打著酒嗝發問,「你說你開賺錢的公司也就算了,成立這不賺錢的基金會做什麼啊……」
「就是說,有這個錢,再開一家能源公司不好麼?賺大錢,添設備,我們去跟斯賓塞正面剛啊!讓那群人瞧瞧我們的厲害!」
「我懂,社長是要樹立積極向上的公眾形象,好拉來更多的投資,要我說,可以偷偷的挪用基金會的錢嘛,等過兩年沒人記得了就給基金會改個名兒,假裝沒有存在過——」
話未說完,堅硬的酒瓶子迎頭砸來,那傢伙當即被砸了個頭破血流,倚在溫泉壁上瑟瑟發抖。
野田輝史的暴怒來的突然。
「我的錢我想怎麼支配就怎麼支配,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再敢打基金會的主意,把你們都殺了!」
鮮紅的血液在水上絲絲縷縷漂開,野田輝史的咆哮震耳欲聾,那傢伙狼狽的捂著頭和衣袍上岸逃走,腳下直打滑,旁邊眾人看見野田輝史這般反常,當即不敢作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