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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反應,阿提密斯就知道是自己污濁的大腦想太多,咳嗽了一聲道:「沒什麼我瞎說的。」
「當時其實是……生活所迫。」盛歡費解的組織語言,「我很缺錢,正好他媽媽找到我跟我說拿了五百萬從她兒子身邊滾開……」
阿提密斯:「……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盛歡:「啊?」
阿提密斯:「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真的拿了五百萬抱成一個團圓潤的滾走了吧?」
盛歡很不想承認:「……嗯呢。」
如果兩人現在面對面,一定會是兩臉懵逼的狀態,阿提密斯會震驚於這場愛情事故誕生的原因居然會是這麼該死的狗血,而盛歡會震驚於阿提密斯的震驚怎麼能這麼誇張。
「你傻呀!」阿提密斯怒了,仿佛在追一部虐身虐心的家庭苦情劇,盛歡就是那被惡婆婆欺負到不知怎麼還手的傻白甜兒媳婦,「跟著顧渢止這種男人,來日進帳何止五百萬!先不說斯賓塞那邊是按年薪發錢的,他爸媽去世了遺產不都歸他顧渢止繼承嗎!你算不明白這筆帳啊!」
盛歡久久不言。
也不知道是被罵傻了還是怎麼的,好半天他才低聲道:「可我當時真的很需要那五百萬。」
電話那頭的阿提密斯猛地一怔,耳畔是盛歡綿長又不甚平穩的呼吸聲。
這對於阿提密斯而言還怪新奇的。
從他第一次接觸到盛歡開始,盛歡就鮮少表現出真正的慌亂情緒,無論遇到多危險的情況,哪怕無人機瞄準他的後腦勺抬炮了,大多數時候也只是阿提密斯在通訊器里火急火燎的催促,而盛歡不緊不慢的踐行一些黑市人不該踐行的人道主義行為,這純屬夾帶私貨,有些遲鈍,有些天然呆,有些無厘頭。
沒想到這樣的盛歡會因為一個「前男友」的出現方寸大亂。
「也許如你所說,當初你拿了五百萬走人,給顧渢止那上等人的自尊心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他的確會怨你恨你,但相信我,得不到的往往是最好的,念念不忘,必有迴響。」阿提密斯說:「再見面,只會是往昔舊愛壓倒一切——不然他為什麼這三年都沒有戀愛經歷啊?必然是因為惦記你!」
「你怎麼知道他三年沒有戀愛經歷?」盛歡狡辯:「他處對象是還能告訴你還是怎麼的?」
「你是在質疑我的檢索能力嗎?」阿提密斯冷笑出聲。
有些東西可不能隨便質疑,盛歡這點逼數還有,
「你就別安慰我了,還舊愛,我覺得他是因此恐同了才對,換做是我經歷那種事也會封心鎖愛的好不好……」盛歡開始煩了:「哎呀哎呀,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狀態不好不給你打工了對不對?你放心,我現在就去解決姜添,保證不給你惹麻煩!」
阿提密斯:「我說你小子——」
盛歡掛電話掛的乾脆利落。
朝陽升起,晨輝從窗台上流瀉進室內,像是大片的金箔。
每到此時,黑夜都像是蛇蛻下的皮,徹底的遠離了盛歡。
縱使很累,盛歡的心情還是稍稍了一些,白日讓他感覺到安全,遂呼出一口氣。
這時阿提密斯給他發來了消息。
「我們之間的通訊嚴格加密,對方的系統無法檢索,你有情況儘管聯繫我。」
「另外近期藥物市場受監管,艾司唑侖可能會出現一月左右的短缺,你救的那位目擊證人恰好是有執業執照的醫師,處理他之前可以先請他幫個小忙,我把他的相關資料發送給你。」
不得不說阿提密斯真是精緻利己主義里的戰鬥機,盛歡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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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七點四十,顧渢止來到了虞城附屬醫院,因為八點鐘醫生要交班,所以伍琳琅特地選取了一個就近就早的時間地點約見姜添。
到底是市內重點醫療機構,即便時間還早,門口也已經人山人海,一架SUV破開人群長驅直入,帶著噴射的尾氣,車尾上嵌有一塊銀質的銜尾蛇的圖標,張牙舞爪的映入顧渢止的眼帘。
顧渢止微微一怔,當即給伍琳琅撥去電話。
「餵顧哥?你到了嗎?」伍琳琅接通電話:「我和熊子在一樓咖啡館靠窗的位置。」
顧渢止目不轉睛的凝視著那輛SUV遠去:「那個姜姓目擊者到了嗎?」
「還沒有,不知道是不是人太多擠不進來。」伍琳琅說:「我讓熊子去門口等了。」
「我看見無限集團的車了。」顧渢止說。
這句話像是黃腳胡蜂探出的劇毒的尾刺,叫伍琳琅猛然間變了語調。
「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看來我們的保密工作做的還不到位啊。」顧渢止吸了一口氣,將通話轉接到通訊器,用手機打開了整個虞城附屬醫院的的鳥瞰圖,「你讓熊子現在就去C樓東面的電梯,那裡人少且直達14樓的燒傷整形科,應該是姜姓目擊者每天上班的必經之路,如果沒有半途被劫,記得把人帶回來。你就留在咖啡廳繼續等,以防對方只是純粹的遲到。」
「明白。」伍琳琅低聲說:「那你呢?」
「我去跟著他們,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麼花樣。」顧渢止的腳步逐漸加快,他與周遭緩慢移動的人群徹底脫離開來,化作一道半透明的疾風流入地下停車場,別說崗亭里的保安尚未來得及看清,就連他跟前的監控屏幕上,也沒有留下幾幀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