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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導致盛歡完全沒有辦法善後,要知道他家房子裡還屯著十幾斤的高危稀有金屬璃黃金呢!如若顧渢止去他家幫他收拾行李,稍微那麼一翻箱一倒櫃——老天,且不說這些東西是他多年來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巨額財產,璃黃金有輻射,雖說程度不高外面的鉛盒都能擋住,但家裡私藏輻射源,盛歡覺得他又可以被抓進局子裡喝一壺了。
所以思來想去,他實在是沒辦法了,所謂死道友不能死貧道,他不能讓自己多年基業毀於一旦,只能祭出阿提密斯這隻千年的狐狸跟顧渢止彼此過過招!沒準兒能以毒攻毒呢!
盛歡的手機在褲兜里,可他現在連褲子都沒,就更別提擁有手機了,跟阿提密斯事先串通顯然不現實,但盛歡對阿提密斯充滿了信心,他堅定的相信以阿提密斯的智商,即時沒人事先告知也一定可以透徹領會他的意思,為他兜底善後,圓回整個故事。
故而這一個白天,盛歡就在酒店的房間裡刷著顧渢止的帳面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其餘時間就打開高清液晶壁掛電視看節目消磨世間,過著酒池肉林的生活,直到晚上十一點,顧渢止才姍姍歸來。
經過一整天優渥生活的腐蝕,有沒有褲子穿的問題現在已經不再盛歡的考慮範疇之內了,空調溫度打的很低,他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實,唯有兩隻腳交疊露在被子外頭,腳踝處的骨骼玲瓏精緻,膚色雪白如玉,一進門就牢牢的攥住了顧渢止的眼球。
顧渢止立在原地,他手裡攥著厚厚的信封,指尖在信封上留下一點兒壓痕。
而後他喉結一滾,作勢挪開目光,邁步走到床尾,屈身坐下,伸手向後一把握住了盛歡的腳踝。
他從外面進來,身上還散發著不曾消弭的暑氣,掌心也是滾燙的,在空調風裡浸泡了很久的盛歡的腳卻是冰涼滑膩,兩相一觸碰,盛歡條件反射的「嘶」了一聲,整個足弓都敏、感的緊繃了起來。
顧渢止垂眼,目光掃過他組背上淡淡的青筋脈絡,拇指不經意間自其上摩挲按壓而過,淡淡道:「寒從腳底起,你也不怕受涼。」
說完,他拉扯了一下被子,將這雙足以禍國殃民的腳給塞進去,塞到視野所不能及的地方。
盛歡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裡,他急巴巴的坐直了,伸頭伸腦道:「你……收穫如何?你見到阿提密斯沒有?那個金色長頭髮的大美人!」
「見到了。」顧渢止說,舉起手裡的信封晃了晃,「他很乾脆,把你需要的東西妥善交給我了。」
盛歡盯著顧渢止的臉看了又看,沒看出什麼別的端倪,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那就好。」他說:「那現在可以買飛機票了吧!」頓了頓,他俊秀姣好的臉上流露出幾分不好意思,「那個……我長這麼大還沒坐過飛機呢,我想坐靠窗的位置,可以給我買靠窗的位置嗎?」
顧渢止的表情忽而有點空。
片刻後,他回眸,幽幽的看了盛歡一眼,瞳光複雜。
「可不可以啊!」盛歡依舊用充滿了期待的眼神凝視他,大眼睛「blingbling」的閃爍,「顧Sir!!學長~~~前男友~~~~你就答應我嘛!這是我一生一次的願望!!」
顧渢止被他看的有點兒遭不住,以拳頭抵著下頜用力咳嗽了一聲道:「其實大部分人上飛機就睡覺了,哪兒會真的盯著窗戶外面看呢。」
「那是你們!」盛歡撇嘴說:「飛機老油子了,跟我的想法當然不一樣,我不管!我就要坐靠窗的位置!!」
「到時候再說吧。」顧渢止面無表情的說:「我答應你如果有靠窗的位置,我一定給你買。」
「好耶!!」盛歡歡呼雀躍。
「餓不餓?」顧渢止說。
「不餓。」盛歡說:「今天一天都在吃,人都沒動彈。」
「你不餓我餓。」顧渢止說:「我去叫夜宵。」
「那我陪你吃點!」盛歡現在心情極好,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熱情提議。
顧渢止莞爾失笑。
他看樣子是真餓了,叫了中式的四菜一湯,還有一瓶氣泡酒,頗有點兒貴公子下凡在路邊吃大排檔的既視感,盛歡把被子裹在腰上膝行過來,身子笨拙,行動遲緩,還作勢要給他倒酒,顧渢止有被他這副抽象派的離譜造型給無語到,連連擺手說不用了。
盛歡跟他客氣:「用的用的。」
顧渢止:「不用不用這個真不用。」頓了頓他解釋說;「我怕我酒一口沒喝全給你灑被子上。」
盛歡聞言頓感不屑。
「不就一瓶酒嗎!至於麼你!」
「至於。」顧渢止指了指酒瓶,「路易十三精粹裝,一千三百多一瓶。」
「你說這一瓶酒要一千三百多塊?!」盛歡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什麼酒啊!喝了難道能長生不老嗎?」
「還真能。」顧渢止挑眉道:「不信你試試。」
「試就試,我現在就試試。」盛歡不信這個邪。
他撬開瓶塞,拿了顧渢止桌上還沒動用過的高腳杯倒了一小杯,顧渢止在一旁頗具煽動性的說道:「一千三百多塊的酒少了喝沒意思,多點兒才能品出滋味來。」
盛歡覺得他說得對,富人階級的羊毛怎麼能往少了薅呢,遂又加注了滿滿一杯。
綿密的氣泡在淡金色的澄澈酒液上翻滾如珍珠,底部的碎冰塊更是璀璨如鑽石,美不勝收,那是金錢的魅力,盛歡二話不說,仰頭「咕咚咕咚」豪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