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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鎮過的酒甘甜微酸,氣泡在他的舌尖上跳舞,接二連三的爆開,將冰涼的滋味無限放大,像是有細小的頂針將盛歡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頂開了,爽的他頭皮發麻,一個機靈。
好喝,盛歡在昏過去之前還不忘打一個饜足的飽嗝,腦子裡最後升騰起的念頭是——不愧是一千三百多塊錢的酒,一分價錢一分貨。
「撲通」
少年仰頭倒在床上呼呼睡去,他的昏睡來的突然,以至於連身上的被子都沒顧得上好好安置,緩緩滑下去,露出他窄而光潔的胯,十分禁忌火辣。
面對他這「一杯倒」的狀態,顧渢止並沒有表現出半分驚訝。
男人放下筷子,起身去將盛歡挪回床上,往他腦袋底下塞了個枕頭,又將被子抱回去給他平平整整的蓋好,遮住那些付費才能看的部位。
做完這一切,顧渢止轉身去開保險柜,他將盛歡的褲子解放了出來,同時又祭出了那條領帶。
上半身的自由和下半身的自由,盛歡註定只能擁有一個。
做完這一切,顧渢止風捲殘雲的吃完了夜宵,摸出手機給熊提打了個電話。
熊提電話接的很快。
「餵?顧哥。」他的聲音里難得沒有戲謔,穩重得當,「我這邊已經全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一聲令下。」
「OK,我現在把地址發給你。」顧渢止說:「放心,我已經把盛歡藥倒了,沒十幾二十個小時他醒不過來,我騙他是明天晚上的飛機,實際上明天傍晚左右你們倆應該已經到校門口了,虧他跟我嚷嚷著要買靠窗戶的座位。」
「哇,你對前男友下手這麼狠的嗎顧哥?」熊提發出一聲敬畏的讚嘆:「還靠窗戶的座位……我歡哥真是天真的可愛,他一定還不知道自己即將搭乘的是一架飛往麗江的貨機,飛機上的乘客是一群白駝山本地牛牛,而他即將成為裡面唯一的偷渡客。」
「呵,那也沒辦法,非常時期非常手段。」顧渢止冷笑了一聲,「不是我下手狠,是以他的段位,清醒狀態下你根本拿捏不住,坐客機風險太大,搞墜機了可怎麼辦?」
「不至於吧!」熊提說。
「至於。」顧渢止斬釘截鐵。
熊提淚目了:「……顧哥,原來我在你心裡就這麼沒有水準嗎?」
顧渢止:「……我都拿捏不住他,更何況你了。」
熊提的眼淚立馬就收回去了,「哦,這樣,那是挺危險的。」
「我可不想臨門一腳的時候再出什麼岔子。」顧渢止擰著眉頭道:「記住了,如果盛歡出現什麼精神類的異常狀態,就用你的精神匣去靠他的手腕,蘇格拉底報錯不用搭理,總之一句話,快馬加鞭趕路,務必把盛歡這個人,首尾俱全的帶回斯賓塞。」
「收到。」熊提說。
「我待會兒會將房卡放在諾曼酒店大堂進門左手邊雄獅雕塑的嘴巴里,你記得來拿,我就先走了。」
顧渢止的語速極快,他垂目看了眼腕錶,掛斷電話,起身從衣架上提了一件外套搭在手臂上,匆匆出門。
「顧哥你保重啊!」熊提幽聲道。
顧渢止掛斷電話,於門樓停頓片刻,復又回眸看了眼熟睡的盛歡,微微一笑。
「回見了,我的寶貝學弟。」
離開房間,顧渢止並沒有撐著電梯向下去往一樓大廳,而是一路往上,直達頂樓的停機坪,一架直升機已經停在了那裡,螺旋槳「突突突」的持續旋轉著,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打算,顯然只是作短暫的停留。
「顧Sir!!這裡!!!」一個身穿作戰服的年輕人正探出半個身體來,朝著顧渢止拼命的揮手。
狂風將顧渢止的衣擺和髮絲吹得飛揚,露出飽滿的額頭,他頂著風前進。
「蒙古那邊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了,現在只剩個位數的人還在死守內防線,急需我們的支援,但是異種繁殖的速度遠超想像,我們現在直飛帝都北,希望他們可以撐過這兩天。」年輕人眉頭緊鎖,大聲道。
「不,兩天內必須搞定這一切。」顧渢止一把拉著半開的艙門鑽進去,沉聲道:「我回學校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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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歡是在一陣瘋狂的顛簸中逐漸醒過來的。
夢裡夢外,他總能聽見一陣又一陣的「哞哞」牛叫,跟他以往那些夢境的傳統畫風堪稱一個天一個地,這會子牛叫聲逐漸遠去,盛歡睜開眼,入目是迷彩色的鋼板車頂。
「說好的……飛機呢?」他喃喃的吐出一個問句,一個機靈坐了起來,「我的飛機呢!」
適時吉普車一個劇烈的顛簸,差點兒沒把盛歡從車座顛到地上去,他積蓄了一個日夜的膀胱在這種程度的顛簸下飽受刺激,盛歡頃刻間臉綠的堪比青瓜,他痛苦的彎下腰去道:「救命……」
隨後他發現,自己的手腕動彈不得,那條八萬塊的領帶還非常禮貌的纏在他的手腕上。
褲子倒是回來了。
不對啊……他之前明明是在那個叫諾曼的五星級酒店的房間裡,跟顧渢止把酒言歡!顧渢止請他喝了一千三百塊錢的酒,他幹了,然後就——記憶就戛然而止了!
這一切一切超出人類認知的事物形態都在瘋狂的創擊著盛歡的腦袋瓜子。
「呀!你醒啦!」熊提的聲音從前面響起來,將盛歡拉回了現實中,盛歡抬起頭,看見熊提遞了個礦泉水瓶過來,「你手上那個是個活結,你用嘴就能解開,這裡不方便停車,內急就先用礦泉水瓶解決一下,反正再過半小時就到目的地了,你忍忍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