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頁
用膳堂的大廚的話說:「這兒連條魚都沒有!」
那些江南的大廚,最擅長的就是做魚啊!誰料來了這兒,只有牛羊肉了,一條魚少見的很。
耶律梟提著個食盒進廂房的時候,沈落枝果然還在生氣。
美人兒生氣的時候不說話,只一個人躺靠在矮榻上看話本,也不搭理耶律梟,就像是沒瞧見門外進來個人兒似的。
耶律梟脫完鞋襪後,便把一邊的沈蹦蹦先踢進去,等著沈蹦蹦跳到沈落枝身上,撕咬沈落枝手裡的書、沈落枝盛怒的去打沈蹦蹦,偏生還打不著的時候,耶律梟便走過來了,拎著沈蹦蹦後脖頸,把沈蹦蹦扔出去了。
這一下,沈落枝總算肯睜眼瞧他一下了。
看看,這個男的還是有點用處的。
耶律梟這時候便將膳食挨個兒擺上桌子。
他甚少用丫鬟,做什麼都自己動手,將膳食擺好了之後,還給沈落枝倒了一杯果酒。
伺候的處處不落,沈落枝才願意給他個眼神。
廂房內鋪著厚厚的地毯,被地龍的空氣蒸燒的暖暖的,不允人穿鞋進來,沈落枝自己在屋內也就只穿著輕薄的紗衣,她赤著腳踩在地毯上,一路走到椅前,坐下後,才給了耶律梟一個滿意的眼神。
耶律梟這個時候,才能伸手摸一摸小公主的臉蛋。
耶律梟吃飯的速度很快,每每吃完還不肯走,愛在一旁看沈落枝吃飯,時不時摸一摸沈落枝的耳朵,抱一抱沈落枝的腰。
若是沈落枝不反抗,還會將人拖到自己腿上來親親摸摸。
沈落枝以前是個是不言寢不語的大家閨秀,就算是用完膳消食,也要穿著整齊,走的端端正正,現在跟耶律梟在一起待久了,總覺得耶律梟把她當成小狼崽子,看她吃飯,擼她的毛兒,揉揉她屁股。
沈落枝有時候被他捏煩了就會發火,蹬他一腳,瞪他一眼,耶律梟會老實一會兒,然後過一會兒繼續。
沈落枝以前還愛在飯後出去走一走轉一轉,但現在外面大雪封路,走幾步衣裙都濕了,她就不愛走了,只在屋內矮榻上縮著。
耶律梟也喜歡矮榻,矮榻比床高,雖說不夠寬大,但挨著窗戶,他與沈落枝兩個人擠過去之後,別有一番風味。
沈落枝吃飽了便不想動。
耶律梟就像是一頭精力充沛的狼,不管什麼時候都想過去咬沈落枝一口,沈落枝吃飽喝足了就想躺下睡覺,像是只懶洋洋的貓兒,一點兒不想搭理耶律梟。
耶律梟就小心試探,一點點伺候。
沈落枝對耶律梟的容忍度一向頗高,她見過耶律梟原先是什麼樣子,所以現在,只要耶律梟不出去胡亂殺.人,做事講些道理,不曾燒殺劫掠,那就可以了。
但她也受不了耶律梟天天胡搞亂搞!
她以前以為耶律梟剛成婚,血氣方剛,難免有些新鮮勁兒,便一直縱容著耶律梟,也未曾拒絕過,他只要不太過分,她都順隨著。
但誰能想到,成婚已經半年了,這人還是沒完沒了的!
她用完膳,中午想小憩一會兒都不行!
沈落枝一時惱怒,扭頭咬上他肩膀,用盡力氣,印下了一個小牙印。
耶律梟吻著她的髮絲,聲線暗啞動情:「灼華,好灼華。」
沈落枝聽不清他的話了,她的天地在旋轉,身體和魂魄都不由自主,在這漠北的大雪天裡冰凍,又在這廂房的地龍里融化,融化在耶律梟的懷裡,和他一起向雲端。
足足到了申時,耶律梟才從廂房內出來。
沈落枝依舊在塌上昏睡,廂房內暖暖沉沉,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薰香,他將吃剩的殘羹剩飯裝進食盒裡,從廂房內出來,一路走進膳堂。
膳堂里正熱鬧著。
這膳堂里不止要做沈落枝院裡的飯,還有侍衛丫鬟們的,以及耶律梟的金蠻戰士的,人口多,所以提前就得準備,切肉,剁菜,還得有人在冬日裡燒水,一股股水蒸汽熱熱潮潮的升騰到半空中去,遠處還有人拎了新出來的糕點來。
一片歡騰之中,耶律梟一走近,便瞧見他們紛紛見禮,也有奴僕走上來,接走他手裡的食盒。
耶律梟才轉身離開。
從耶律府出來,外面的內城更是一片熱鬧。
因為納木城人口多了的緣故,這兒的錢也多起來了,財政不再赤字,人口越來越多,儼然一副繁華盛世的模樣。
但隨之帶來的問題更多。
因為西疆本身就是個混亂的地方,原先就是多個國家的人交雜在一起,彼此互相衝突,但是好歹有一棟牆隔著,不至於日夜相聞,但現在不行了,金蠻人,大奉人,漠北人,全都擠在了一個地方,難免衝突。
金蠻人身體健壯,腦子卻笨些,轉不過來彎兒,還暴躁易怒,漠北人極其抱團,排外,不知變通,不管是誰的錯,只要摻和到漠北人,那他們就一定會幫漠北人,大奉人骨子裡傲,對著兩邊人都看不上,擺出來一臉傲然,罵他們兩個都是猢猻。
這種環境之下,三方矛盾激烈的厲害。
打個比方,在金烏城內,一個來做生意的金蠻人買了三隻雞,沒看牢,飛走了一隻,飛到了漠北人的房屋上,被漠北人拿走吃掉了,金蠻人來要,十幾個漠北人一起把這金蠻人給打了,路過的大奉人立刻高聲喊巡邏的守衛,並且言辭激烈:「這種敗類一定要都趕出去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