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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燕尋離去之後,裴蘭燼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心虛,便趕忙扯開話題,問道:「那兩個人...邢燕尋送了你什麼人?」
第29章 他為何不能娶兩個呢?
齊人之福
沈落枝之前收了邢燕尋送來的兩個人, 但是並沒有將這件事跟裴蘭燼說過。
一來是因為裴蘭燼特意與她提點過多次,讓她離邢燕尋遠點,她不想多事, 二來是此事委實不大光彩,她想偷偷處理掉。
但沒想到, 邢燕尋見了她便三番兩次的提, 她只能硬接下,裴蘭燼自然也瞞不過了。
現下人都問到了頭上來,沈落枝只能道:「是她前幾日送了我兩個小倌,便是在青樓時,我們點酒, 陪飲的那二位, 不過你應知我的, 我不喜這些,便將人先留下,回頭尋個合適的時機, 放出府內去。」
裴蘭燼聽到「小倌」這二字的時候,額頭上的青筋都隨著跳,一句「荒唐」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咽下了。
他不能當著沈落枝的面兒太過失態, 他與邢燕尋之事, 還需要掩蓋一些。
「她行事一向如此。」裴蘭燼大概因為心虛, 所以都沒有指責沈落枝隱瞞他的事, 只又道:「你日後, 離她遠些。」
沈落枝垂眸應允, 道:「自是應當。」
裴蘭燼又叮囑了幾句, 又道:「一會兒我遣人給你送熱水來。」
外面的親兵都在燒水, 不過,這群親兵燒水也不能先供著自己喝,得先去給上頭那那些貴人用。
這一下午行路間,人人都被風沙裹了滿身,能得到屋檐休息,自是要好生吃喝一頓的,裡面的小姐公子也要梳洗。
幸而寒舍雖小,但五臟俱全,有洗浴的木桶,只是要輪著來用,等到稍完熱水,送過來,怕是要很久。
說話間,裴蘭燼走了。
他的雲繡素衣在原地轉過一圈後,便遠遠離開了,沈落枝目送他走,繼而回到她的廂房內坐下。
廂房內很簡潔,只有一床一櫃一鏡,旁的什麼都沒有,她出行帶的東西倒是齊全,只是她現下心裡想著裴蘭燼與邢燕尋之間的詭異氛圍,所以沒有心思梳妝,只在床上躺著。
但是也難以入睡,她這身皮肉嬌貴,在陌生的地方就是難以入睡的。
以往在江南時,每日晚間她都要沐浴,到了西疆後,就算不能沐浴,也要以溫水洗面、燙過手腳、淨身漱口後才能妥帖安眠,最少,她也要每日漱口,否則便覺得身上黏膩,翻來覆去。
她想等裴蘭燼送水來,然後漱個口,便能睡了。
因知道路途艱難,且其他人也是一樣的待遇,所以她便也沒提,只打算苦熬過幾日。
因著睡不著,所以沈落枝又開始想那些亂事,一會兒是她在江南時,與父母的相處,一會兒是她在裴蘭燼後頸上看到的吻痕,一會兒又是她這一路來的艱辛。
人在遭受到委屈的時候,很難不去想那些令她委屈的人和事,這越想越覺得心裡堵得慌,身上也越難受,像是滿身的肌理都被混著風沙的油膩汗液給裹上了似的,她呼吸都覺得不順暢。
她正想著,突聽外面有人以手拍門。
沈落枝便以為是裴蘭燼差人送熱水來了,向門外喊了一聲:「進。」
門外便走進來了身影,對方穿著親兵衣裳,手裡捧著一杯水,道:「郡主,小的來伺候您了。」
那聲音鶯鶯燕燕,掐的還挺細,沈落枝驚訝的抬眸看過去,就看見了袁西那張塗抹著脂粉的臉。
他一個男子,也在臉上塗厚厚的□□,嘴唇被抹成艷色,說話時媚眼如絲,直接對著沈落枝一頓拋。
沈落枝的眼都瞪大了:「你,你如何來的?」
袁西便從門外進來,臉上湧起了喜悅、不安,期待的表情,一雙眼直勾勾的望著沈落枝,道:「郡主,袁西擔憂您,西疆夜冷,若是沒人伺候您,便求了兩位哥哥,把我們倆帶來了,離了郡主這幾日,袁西想您想極了,想的心口都疼啊——」
他一走近,沈落枝似乎又記起來了那天那紅肚兜。
沈落枝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門口,果然,門口還站著另一個小倌。
那位名喚齊律的漠北人身形高大,身穿漠北人常穿的皮襖鐵靴,頭綁長辮,瞧不出什麼不同,若一定要說,便是那人臉上戴了個鐵面具,周身也繞著血腥氣,腰間那柄漠北重刀,定是斬過不少人的。
這倆人還真是走哪兒都一起。
「夠了。」沈落枝捏了捏眉心,道:「你們出去,這幾日無事不要過來,否則我就把你們倆趕出府!」
她還要捉姦呢,哪有時間跟這兩個人耗?
袁西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敢違逆,只得小心的退出去,一邊退還一邊嘟囔:「袁西願為郡主赴死的。」
而袁西走後,沈落枝瞧見那站在門口的漠北小倌捧著一囊水,道:「親兵正在燒水,但院內姑娘多,都在輪等,怕是要很久才能等到您,這是小的之前上路時燒開、灌入水囊的沸水,現下已放的溫熱,但恰好入口,郡主將就著梳洗下。」
與水囊一起遞過來的,還有用絲絹包著的兩截削好了的青枝,用以塞進牙齒間漱口。
「用吧。」那位名叫齊律的小倌道。
沈落枝驚疑了一瞬,她一時間想不出齊律是如何得知她睡覺要以青枝洗漱的,但齊律顯然也沒有與她講解的意思,將東西給了她後,轉身便走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