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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如此美呢?
袁西越發抬不起頭來了,只老老實實的跟在沈落枝身後,他跟在沈落枝身後時,瞧見那名名叫彎月的丫鬟瞥了他好幾眼,他去看對方的時候,對方又趕忙挪開視線。
而此時,沈落枝已經端著手裡的藥碗走到了床榻旁邊了。
這北院的廂房內一直都是供著炭盆的,縱然沒有地龍,也冷不到哪裡去,那漠北的漢子扒掉了一層皮衣,只穿著棉布中衣躺在床上,額頭上蓋著一個白毛巾,唇瓣用白.粉塗抹過,瞧著還真有兩分病氣。
待到沈落枝走近了,便瞧見齊律脖頸間努力的梗著,手指也在被子下攥著棉被。
他面上的面具已經摘下來了,露出來一張並不是如何好看,但分外堅毅的臉,他此時眉頭緊鎖,一副「我很虛弱」的模樣。
一旁的袁西瞧見了齊律這副模樣,便又開始念叨起來了。
「郡主不知,我這阿兄這幾日是滴水未進啊!除了您的藥,他是什麼都吃不下!」
說到最後,袁西乾脆跪在了床榻旁邊,喊起來了:「您今晚便留下來陪我阿兄吧!您若是不來,他今晚一定會病死過去的!」
彎月實在是忍不住了,仰天翻了個白眼。
她輸了,真的,輸在了這西疆的風沙里,輸在了這嘹亮的歌聲里,輸在了這有理有據的胡說八道里。
只要有心,哪裡都是青樓,三尺大舞台,夠膽你就來!
忽悠他們家郡主脾氣好不翻臉嗎!
——
袁西喊的辛苦。
齊律演的辛苦。
沈落枝忍笑也忍的很辛苦。
齊律是個沉穩的漠北漢子,讓他殺.人容易,但讓他來演戲,實在是難為他了,但每天晚上,齊律都會準時準點的躺在塌上,喝一碗沈落枝餵來的補藥。
沈落枝坐在床側,與他餵藥的時候,會輕柔的哄上一句:「來,張口。」
齊律裝作一副半暈半醒的樣子,把唇瓣張開,沈落枝餵了一口藥進去,突然間昂起頭,迎著燭火的光輝,一臉認真的看著袁西問道:「今晚若是我留下,齊律會不會好起來呢?」
袁西跪在床邊,伸手進被子裡,握緊了齊律的手臂。
聽見沒有!阿兄你聽見沒有,苟富貴勿相忘!
耶律梟也在被子裡面捏緊了袁西的手。
好兄弟,你這一招可真有用啊!
不愧是你啊!又學到了!
袁西則在這時,含淚抬起眼眸來,努力的壓下唇邊勾起的笑容,甚至還咬文嚼字上了,他細聲道:「也、也不一定,阿兄傷的實在是太嚴重了,畢竟當初他可是為了郡主活生生挨了四箭呢!若是郡主能發發善心,陪他四晚,想來我阿兄身上的傷就會好啦!」
一旁的彎月聽不下去了,擰著眉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神醫都看不好的病,我們郡主能陪好?」
袁西一抹眼淚,擲地有聲:「郡主的關懷,於我等而言,勝似佛陀!」
沈落枝再也忍不住,低笑出聲。
她現在看這個紅肚兜也挺順眼。
彎月聽見沈落枝笑,到了嘴邊的訓斥便吞回去了,而就在這時,廂房外傳來了別的丫鬟的聲音,她道:「啟稟郡主,裴郡守來了,說是有要事與您相商,在門口等您呢。」
第33章 耶律梟侍寢成功
日
「裴郡守」這三個字一落下來, 廂房內的輕鬆氣氛突然為之一僵。
沈落枝臉上的笑容頓收。
閉著眼的齊律突然睜開眼瞧了一眼沈落枝,然後又立刻閉上了眼,沈落枝原本壓下去的唇角便又勾起來了, 她放下手裡的藥碗,道:「我還有要事, 你們二人先休息吧。」
跪在榻前的袁西瞧見沈落枝涼下來的眉眼, 到了嘴邊的挽留的話就吞回去了。
他擅察言觀色的,方才他說了那麼多冒犯的話,郡主都沒有真生氣,但現下一提了「裴郡守」,郡主便是真沉下臉來了。
他便不敢嚎了, 怕惹郡主生厭, 但又有點不甘心。
袁西眼珠子一轉, 便縮著身子,跪著接過沈落枝手裡的藥碗,皺著臉, 格外可憐的道:「那,那郡主記得明日早些來看我阿兄,我阿兄一日瞧不見您,一日都不喝藥的。」
沈落枝輕輕地「嗯」了一聲, 起身向外走。
她起身離開之後, 躺在榻間的耶律梟才緩緩睜開眼眸。
他起身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拿過精鐵面具戴在臉上——他臉上還戴著人.皮.面.具, 雖然人.皮.面.具頗為妥帖, 但還是有一些隱晦的細節與人面不符, 他不能常以此面具示人。
而一旁的袁西也捧著藥碗爬起來了, 一邊爬起來, 還一邊與耶律梟道:「阿兄啊, 你我應當再加把勁兒才行啊!我瞧著郡主這模樣,心裡也定是憐惜你的。」
耶律梟已經坐起身來了,他的眼眸掃向門外——門已經被關上了,彎月和沈落枝的腳步聲都漸漸走遠,聽不見了。
袁西正將藥碗隨手放在桌面上,一邊說一邊回身道:「你也知道的,郡主有未婚夫,若是日後郡主成婚了,容不下你我,可怎麼辦呢?我們得搶在那位裴郡守進府之前,讓郡主寵幸你一回!」
耶律梟那隱在面具後的綠色眼眸喊了一瞬,繼而抬起眼眸來,認真的看著袁西,虛心求教:「都聽阿弟的吩咐。」
「就今天晚上吧!阿弟有一件百戰百勝的寶貝借給你!」袁西道:「我們搞個大的!苟富貴!」<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