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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美麗的東西。
除此以外,生病了有醫者,醫者還分男女,有專門給女子治病的藥娘,其中古法醫書更是數不勝數,很多在金蠻束手無策,只能等死的病症,在大奉都有治療之法。
大奉的戰死士兵家屬還有補貼,可持戶籍去領。
大奉有專門的書堂,可以教導很多人讀書,甚至還能免費給一些幼童啟蒙。
大奉城中的地面都是由磚塊鋪成的,那些磚塊從遙遠的地方被運來,鋪成了一個盛世。
等等等等,各種他未曾見過的東西,都擺在他的面前。
整個大奉像是一個精密的儀器,每一塊都有它的作用,有的時候天災人禍,會帶來難以估量的損失,但是很快,又會漸漸恢復運轉。
比起來金蠻那種死了就死了的行事風格,大奉確實是截然不同。
和大奉人比起來,金蠻就像是隨時都能因為一場戰亂而斷代一樣,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消失在朝代更迭里。
怪不得大奉說金蠻粗野。
耶律梟對整個大奉都心生喜愛,他想把金蠻也建造成大奉那樣,天災有人處理,疫病有人治療,老人有人贍養,孩童可以去啟蒙。
所以他有很多事情要辦。
最先要辦的,就是要把滿世界打架的金蠻戰士給老老實實的拘回金蠻種地。
只有弄出東西來,才有的吃,有的穿,有的吃穿,才能活下去幹活。
不過金蠻戰士可能一時受不了,金蠻整體的風向便是「戰死沙場」。
耶律梟也不急。
他看夠了金蠻這幅混亂無序的樣子,他將用剩下的半生,慢慢改造。
白日裡,耶律梟跟南康王四處捕流寇,有事兒沒事兒就召集一幫金蠻的大臣,令他們從大奉這裡偷師,學學人家如何製衣,如何裁棉,如何種地,如何治人。
待到了晚間,他便回到耶律府里。
晚間很冷,西疆晝夜溫差大,白日裡還熱呢,一到了晚上,就涼的人骨頭髮寒,耶律梟裹著一身厚厚的寒氣從廂房外進來,便瞧見沈落枝縮在床榻間。
沈落枝怕冷,而這府內沒有堆炕,只有暖玉取暖,那暖玉也不夠滾熱,耶律梟進來,就瞧見沈落枝裹著厚厚的被子,把自己縮成了一個大球。
若是冬日,他們便燃炭火了,偏生現下九月,這西疆白日熱晚上冷,冷也只冷那麼一兩個時辰,炭火地龍燒起來,沒有半日熄不了,到了日頭一出來,又熱的要死,沒法子,只能硬熬著。
瞧見耶律梟來了,沈落枝便抬眸瞧他。
她那雙眼裡像是浸了水一般,柔柔軟軟,像是一捧酒,耶律梟瞧了一眼,便覺得醉。
他自廂房外走來,走一步褪一件衣衫,到了床邊就什麼都不剩下了,只有那一雙眼,綠油油的盯著沈落枝看。
沈落枝已與他成親半月有餘,哪怕夜夜如此,現在瞧見他依舊臊得慌,她向被子裡縮了一下,下一刻,耶律梟就已經鑽進來了。
她手冷腳冷,如果太冷的話,腳心還會冒出濕粘的冷汗,後背也如此,就是體虛體寒,以往都會在被子裡塞一個湯婆子,現在不必了,她只需要一抬眼睛,耶律梟自己就鑽進來了。
耶律梟渾身都滾熱,灼夏時沈落枝不喜歡,但是冬日就很舒服,她把冰涼的手腳往耶律梟身上一貼,像是貼暖爐一般。
耶律梟最開始還能裝一下暖爐,假裝自己是來暖手暖腳的,但暖著暖著,便變了味兒,指尖纏著髮絲,手骨繞上了纖腰。
帳外的帘子被人放下來,被褥如浪潮般翻滾。
沈落枝大概是不會冷了。
——
西疆的天冷的快,很快便到了冬日。
這個冬日,西疆空前繁華起來了。
因著南康王與金蠻王合夥修了一條道。
這條道連通了西疆與金蠻。
金蠻常年暖熱,晝夜溫差極大,生產各種瓜果,很多作物。
以前金蠻人四處跟人打仗,瓜果爛地里都沒人收,別說正經的官商了,就是外頭的匪盜走私的行商都不敢進金蠻腹地,人進去了,骨頭都出不來,也有人稱,金蠻的瓜果豐盛,就是因為人都死地里了,沒有比金蠻更肥的地了。
後金蠻語西疆修了一條官道,有金蠻王坐鎮,保證不會有任何官商死在裡面之後,一群不怕死的官商便先去了金蠻,帶回來無數新奇瓜果,在西疆賺了一筆後,迅速運往京城,賺了一大筆。
京城的官商聞風而動,瘋狂打路引,補商引,一路從京城直撲金蠻,帶回來很多奇奇怪怪的水果作物。
與此同時,本著兩趟都不走空的原則,那些官商還在金蠻裡面售賣了不少大米,綢緞,草藥等大奉之物。
金蠻粗魯之人,喝不慣茶,他們的茶賣的還沒有紗布好。
特別是那些草藥,一入金蠻,全都被賣光了,價格奇高,因為金蠻的地理位置特殊,根本就不生長草藥,這裡的人又天天打仗,滿身病痛,死的都早,一瞧見草藥,就跟瞧見了寶貝似的。
這一來一往,金蠻人便知曉大奉的好了。
他們便也開始費心侍弄自家地里那點亂糟糟的瓜果了,這些玩意兒可都是能賣錢的呀,賣回來的錢,可以買回來很多金蠻沒有的東西啊!
原先他們要四處跟人家打仗,偶爾還要被弄得一身傷,才能換回來一點銀子,現在一出去賣點東西,就能換回來這麼多銀子,誰不干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