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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沈落枝心口驟緊,臉色蒼白的看著他,他說:「聽話,你們都能活。」
瘋子!
不聽話,他就把這些人一個一個都射死,射到只剩下沈落枝一個人為止。
他能熬最傲的鷹,也能馴最烈的馬,自然也有的是辦法,讓驕傲的郡主低頭,他不用刀,就能把她削的鮮血淋漓。
沈落枝身處險境,手心冰冷,腦子卻轉的飛快。
她的侍衛尚有一戰之力,掙脫出去也能保全一條命,但那些流民呢?她的侍女呢?且,這裡是西疆,他的人只會越來越多,而她的人死一個少一個。
她的人不能再死了。
被人殺到只剩最後一個,吃盡苦頭被迫投降,和先投降,保存大部分實力,聰明人都知道該選哪個。
擺在沈落枝面前的其實從始至終都只有一條路——屈辱的投降,苟且偷生。
所以,沈落枝命令所有侍衛不准動,一個人控馬走向了他。
他很滿意。
沈落枝看到他的薄唇勾起,帶起一絲笑,然後攬著腰,將她直接從她的馬上扯到他的馬上,重重的揉捏了她的腰,把臉埋在她的脖頸上,用力的蹭了一下。
像是惡狼抓到了肥美的獵物,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嘗一般。
侍女都看的驚叫,沈落枝反而咬緊了牙關,一點聲音都沒冒出來。
她知道,她現在再也不是什麼郡主了。
西蠻與大奉並未正式開戰,但雙方邊境時常來犯,西蠻人殺大奉人,大奉人殺西蠻人,雙方都不將對方當做人看。
她是大奉的郡主,但她不會因此在西蠻得到任何優待,反而會被更多的折辱。
那西蠻瘋子用厚厚的毛氅裹住她,在袍子裡肆意把玩著她,沈落枝的身體因褻玩而發顫,但她沒有躲,她努力的迎合他,主動握著他的手腕,問他:「我跟你走,你把其他人放了,好不好?」
只要她的侍衛能走脫,去找裴蘭燼,搬來救兵,她就還有活路。
纖細冰涼的指尖搭在他粗壯火熱的手腕上,沈落枝靠著他的時候,人不過到他的胸口,她要很努力,才能昂起頭看他的臉。
他生了一張稜角鋒銳的臉,垂眸看人時,眉眼間都凝著陰鷙,面無表情時顯得冷沉,但此刻,他微微眯起了眼,像是笑,又毫無笑意。
沈落枝從他的眼眸里看出了譏誚。
他大概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又或者是在嘲諷她的天真。
所有人都已經是他的囊中物了,他想怎麼玩弄就怎麼玩弄,她以為軟著嗓音求一求,他就會放虎歸山嗎?
一隻蠢笨的美味羊羔。
「好。」西蠻惡狼向她笑,露出森白的犬齒:「今夜孤品嘗過你,如果足夠美味,孤便放了他們。」
耶律梟滿意的看到沈落枝驟然白下的臉。
清冷的玄月面因羞恥而漲紅,薄薄的肩背在顫,不知想到了什麼,急忙偏開臉,不敢看他。
他喜歡看沈落枝現在的樣子,顫巍巍的不敢動,因受辱而悲憤含淚,漂亮的臉蛋上都是難以掩蓋的恨意,卻又要咬著下唇湊到他面前來咩咩叫,用肥美的羊肉來換取生存的籌碼。
灼華郡主,大奉的明月。
現在是他的戰利品。
他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削裁成他喜歡的模樣,聽她尖叫哭泣。
——
自被俘虜後,沈落枝一行人便被當做俘虜,拴好扔在馬上,被帶著跑——耶律梟要立刻撤出三元城,三元城附近就是納木城,納木城是西疆的要塞,是有軍隊鎮守的,如果軍隊來了,耶律梟的人要死在這裡。
所以他奔襲了一整日,一直到了夜間,才停下來,叫人蓋了帳篷,給沈落枝住。
帳篷只有一個,旁的人都只能睡在外面,連蠻族戰士都是。
帳篷不大,也就只有方寸地方,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獸皮,阻隔了寒意,如同一個千金拔步床的床帳大小,只能塞下兩個蠻族戰士,沈落枝縮在地面上,躺了半晌後,偷偷爬到帳篷口,將帳篷的帘子拉開一條縫,往外看。
正對上一條穿著西蠻軍靴、健碩修長的腿。
沈落枝被驚了一瞬,便見那條腿的主人屈膝蹲下,撩簾進入,進來時還用膝蓋不輕不重的向前一頂,正頂在沈落枝的臉上。
沈落枝直接被頂的「噗通」一聲坐在帳篷內的皮毛上,一抬頭,便見耶律梟站在帳篷口,唇瓣勾起,玩味的看著她。
耶律梟。
在馬上,他肆意把玩著她的身子的時候,與她道:「記住孤的名字。」
耶律...是西蠻皇室的姓氏。
她不知道他行幾,但是知道他是皇子就夠了,西蠻的皇子,手上都是有兵的。
沈落枝心口驟緊,她人後仰著,兩隻手艱難地撐著身後,她自下而上仰起頭,便看見那蠻族人走進來了。
他太高,就算是蹲下,也比沈落枝高出一個頭不止,幽幽綠眸在暗夜中散發著泠光。
他身上的影幾乎擋住了帳篷外的所有月華,他的右手上拿著一盤烤熟的肉,肉片油脂旺盛,但托盤上還帶著血絲,沈落枝只看了一眼,就覺得胃部一陣翻滾。
這一日,她都沒瞧見這些西蠻人打獵,這些肉是什麼東西的肉?
她想起了今日死的那些流民,又想起了曾在侍女們口中聽到的一些傳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