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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梟一雙眼不斷的在沈落枝和袁西身邊走過,看見沈落枝臉紅的時候,恍然間覺得袁西確實很會勾引女人。
他學會了一條。
勾引女人的時候原來要穿紅肚兜。
原來,大奉的禮節是這般。
他想多學一點。
這袁西,有點東西。
沈落枝倒是連退了三步,她這輩子都沒見過男子穿肚兜,她在金烏城的時候都沒被打敗,現在被一紅肚兜給打敗了,她尷尬不已,她掩面而逃,她竟一句話都說不出!
沈落枝逃走的時候,袁西大驚失色,不可能啊!他這一套手法是從青樓里最價高的花魁手裡學來的,那些恩客每每瞧見都是直接往上撲的,怎麼郡主還跑了呢?
袁西一肚子的話還沒說出來呢!他本想上手去抓一把,但郡主提著裙擺跑得飛快,他只好去瞧流雲。
這位女管家恍惚了片刻,道:「你們,你們先歇息吧。」
說完,女管家也隨著郡主掩面而逃。
屋內一時間只剩下了袁西與耶律梟兩個人,袁西悵然若失,而耶律梟轉過頭來,問袁西,道:「郡主沒有留下。」
之前袁西說,他們今晚要將沈落枝留下。
耶律梟本意只是想詢問袁西接下來該怎麼做,但他的話似乎刺激道了袁西,袁西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樣叫嚷起來了:「你只管聽我的便是,問那麼多幹什麼!郡主是大家閨秀,矜持一點也正常,只要我們鍥而不捨,一定會爬上郡主的床的!」
袁西堅定的握緊了拳頭,道:「明天我們繼續!」
耶律梟想了想,也點頭,道:「好。」
又學會了一條。
爬床要鍥而不捨。
大奉果然是禮儀之邦,不管是什麼事,都要堅守本心。
袁西用心教,耶律梟用心學,兩人分外上進。
他們倆也是...一個敢上,一個敢學,沒什麼腦子,就在臉上寫了一個字:莽。
——
當天晚上,沈落枝從北院回了東院,坐在廂房內飲了兩杯茶,才算是冷靜下來。
廂房內點了一根蠟燭,盈盈的燭火間,這位郡主伸手捂住了自己通紅的臉。
她自打來了西疆,便覺得她的底線一直在降低,當她每每覺得,不可能再降低了的時候,總會有人跳出來,在她的底線上用力踩上一腳。
然後她的底線便變得更低了。
竟都有了男寵了。
還是倆。
而且頗為能歌善舞。
還要一起伺候她。
她這些事兒若是傳回了京城,昔日裡那幫姐妹們不知道要如何笑話揶揄她呢!保不齊要湊到一起來,問她:「兩個男寵滋味兒如何?」
沈落枝的臉燒的更厲害了。
簡直...聲名掃地。
而流雲壓根沒跟過來,她現在還沒回過神兒來呢,她也跟她的主子一樣,被這熱情奔放的二位小倌打的措手不及——相比之下,江南姨娘勾引男人只會送湯煲飯,實在是弱上一截。
沈落枝正失魂著,便瞧彎月從外面走進來。
彎月手裡端著洗漱用的熱水,先是將熱水放下,然後才與她低聲道:「姑娘,摘星回來了,在隔壁廂房等著見您呢,她剛從裴郡守那邊連夜回來,說...她得知了一點消息,與裴郡守有關。」
沈落枝記起來她讓摘星查過的事,便立刻道:「讓摘星進來。」
片刻後,摘星便穿著繡鞋從門外踏進來了,她進來時兩眼裡都閃著冷而洌的刺人精光,見了沈落枝,便從袖口裡捋出來了一頁名單來,以一副不辱使命的姿態,鏗鏘有力道:「啟稟郡主,奴婢在裴郡守的府邸里潛伏了兩日,從裴郡守的隨從口裡打探出來了不少女子人名,便都一一記下了!」
沈落枝接過來一看,發現果然很多人,都是官宦之女。
「奴婢在裴郡守的府內查過,那些婢女們雖各有姘頭,但無一人得過裴郡守垂青。」摘星道:「奴婢便想,問題應當出在官家女子的身上,便在後宅中四處打探了些。」
說話間,摘星奇道:「郡主的臉怎的如此之紅?」
沈落枝想起方才那落荒而逃的事,不由得掩面擺手,道:「一言難盡,這西疆,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得益於那二位小倌給她帶來的衝擊,她現在連想起裴蘭燼的時候都不那麼生氣、傷懷了。
至於那二位小倌怎麼辦——
沈落枝的思緒突然飄了一下。
她經此一事後,怕是很難想再嫁人了,左右她是郡主,大不了回去繼承家業,如果那般的話,養兩個小倌也不是不行。
她後宅的那兩個——
不行,那兩個不行。
沈落枝痛苦的蓋住了臉。
她要用一生,來忘記她今夜看見的紅肚兜。
「那這些官家女子,郡主打算怎麼辦呢?」摘星問道。
摘星列出來的單子密密麻麻,足有二十多人,上到知府家的千金,下到七品小官家的姑娘,當初裴蘭燼來赴任時,將西疆的姑娘們都驚艷了一把,西疆寒風凜冽,檐下公子回眸,當真是打馬依斜橋,滿樓紅袖招。
這人生的好又著實有一手才學,且彬彬有禮,故而還有不少官家女子與他偶遇的,後來傳出了他有婚約的事,這群姑娘們才漸漸熄了心。
但萬一有一個不在乎的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