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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耶律梟身份暴露
小倌身份暴露
當時沈落枝正在與幾個姑娘告別, 遠遠瞧見了他,聽見了他這番話,便擰起了眉頭, 連一個眼角都沒分給他,直接轉身便上了馬。
旁的幾個姑娘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也都不講話,只用一種十分古怪的目光看著裴蘭燼。
今日裴蘭燼穿了一身圓領袍雪綢金絲騎馬袍,面上的傷已經用千金難求的好藥快速消腫去痕了,頭頂一塊黑金銀冠,面若好女, 眉目傳情。
當他那雙瀲灩的瑞鳳眼滿含悲意的落下來的時候, 四周的姑娘們便都不自在的挪開目光。
前些日子, 他們都鬧得那麼難看了,她們這群看客可是從頭瞧到尾的,如果她們是裴蘭燼, 恐怕都沒有臉來送沈落枝了,可偏偏他今日還來了。
他不僅來了,還能擺出來一副悲傷欲絕的模樣跟著沈落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沈落枝哪裡對不起他呢!
一群姑娘們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又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他與郡主說是已經退婚了!」
「他現在來送沈落枝, 那邢燕尋怎麼辦呢?他不管邢燕尋的嗎?」
「我聽我叔叔說, 邢燕尋之前要被連夜送走的, 但是邢燕尋鬧上吊, 硬是拖著沒走。」
「邢燕尋沒走, 他不去管邢燕尋, 反倒跟著沈落枝,嘖!這不是把邢燕尋的臉面放在地上踩?」
「邢燕尋豁出去名節臉面,竟然就跟了這麼個男人,事情都發了,竟還不去她家提親,反而去捧著沈落枝,邢燕尋以後都沒臉出門了。」
「我瞧啊,他是不想要邢燕尋啦,外面的女人玩玩兒就算了,邢燕尋跟沈落枝比起來,肯定還是沈落枝更好啊!」
「就是,邢燕尋哪裡比得上灼華郡主呢。」
「說起來,郡主要走,官道的事兒是不是就不成了?」
「那肯定成不了了,但要怪也怪裴蘭燼,郡主這麼好的人他都不知道珍惜呢!」
那些細碎的聲音融入了風裡,難免被裴蘭燼聽見,但是裴蘭燼的腳步只遲了一瞬,便又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般跟上沈落枝,一臉傷痛的跟在沈落枝身後。
沈落枝今日穿了一身綢月緞纏情絲的對襟交領馬面裙,她為了騎馬方便,沒戴過多的首飾——這一路上顛簸,不方便上馬車,馬車走幾步路便會陷一下,所以他們運的東西都放在馬背上,一切從速。
她踩鐙上馬,馬面裙在身後盪出一道漂亮的弧度,那裙擺上的絲線在陽光下閃出不同的光澤,她跨越上馬之後,馬兒便噠噠前行。
她頭也不回。
漫天黃沙都與裴蘭燼一起留在身後,她從不回頭看。
裴蘭燼卻依舊不死心——他真的打算送沈落枝出西疆。
這偌大的西疆走走停停,起碼要走上一個多月,這一個月里,他用盡各種辦法,一定會挽回沈落枝的。
他的叔父還等在納木城,等著主持他的婚事,他一定要留下沈落枝。
裴蘭燼那雙眼裡迸出幾絲光。
他本想走到沈落枝旁邊說說話的,但突然間,一旁出現一道身影,將他靠近沈落枝的路堵得死死的。
那是一個高大的侍衛,穿著一身普通的武裝,他還未曾立於馬上,但身量便已直逼馬上的沈落枝,肩背寬闊,他擋在裴蘭燼與沈落枝之間,為沈落枝牽馬。
裴蘭燼再定睛一看,瞧見他面上戴了一個墨玉面具,髮鬢以銀簪豎起,瞧著就像是個弓馬嫻熟的兵,但他卻有一雙綠眼睛。
綠眼睛?
裴蘭燼一時詫異,這人是誰?為何能替沈落枝牽馬!
裴蘭燼思慮之間,灼華郡主的車隊已經走起來了。
沈落枝的郡主府落在城南,從城南走到城門口,需要半個時辰,若是車馬多,偶爾讓路,可能還要堵塞些。
沈落枝身為郡主,自然是走在隊伍最前面,裴蘭燼也上了馬,他想要與沈落枝並駕齊驅,但是剛才那侍衛竟也騎了馬,並肩走在了沈落枝的身旁。
裴蘭燼的眉頭頓時擰在一起,頗有幾分驚怒道:「此人為誰?」
郡主是有儀仗的,沈落枝出行雖然不打儀仗扇,但是隊伍之中的等級分明,大丫鬟走在何處、侍衛走在何處都有規制,但是,這個侍衛竟然敢與沈落枝並駕齊驅!
這是什麼不明不白的規制?
不是侍衛,不是丫鬟,甚至都不是友人,逾禮!
沈落枝是那樣重禮循規的一個人,又怎麼能允許別人如此行徑?
這人到底是誰?
耶律梟還不知道自己哪兒觸了這位裴大人的眼呢,他和袁西都不懂那些規矩,也不知道自己其實早就無形之中「無禮」多次了,他只以為是他擋開了沈落枝與裴蘭燼之間,讓裴蘭燼不高興了,才會如此質問他。
他並未回答裴蘭燼,他只轉動馬韁,將裴蘭燼接近沈落枝的路擋的死死的,反倒是旁邊的聽風縱馬走上前來,一板一眼的與裴蘭燼道:「裴大人,請離馬隊遠一點,我家郡主尚未婚嫁,不宜與外男並進。」
裴蘭燼的臉色漲得發紅。
他早就知道,沈落枝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但是他沒想到,他們之間竟然橫生出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替沈落枝牽馬,走在沈落枝身旁,何其無禮,但所有人都像是沒瞧見一樣!
他甚至還將他的馬先於沈落枝半個身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