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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市雖說叫馬市,但是並非是只賣馬的,也賣各種各樣的奴隸。
最多的奴隸還是漠北人,還有幾個少見的赤京人,甚至還有大奉人,但是沒有金蠻人,金蠻人在納木城,入了就是一個死,奴隸都不能做的。
由此可見,兩國讎怨之深。
沈落枝遠遠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他們又逛了一些旁的街市,買了好多玉石,至此,沈落枝攜帶著滿車的玉石,滿載而歸。
她走的時候,邢燕尋和四個親兵一路護送。
——
沈落枝與邢燕尋一路回到郡主府的時候,裴蘭燼已等在了郡主府門口了。
他身穿一身書生白袍,髮鬢有些凌亂,瞧著竟像是策馬狂奔而來的,瞧見沈落枝與邢燕尋走到一起,裴蘭燼那一張清雋雅逸的臉都跟著微微有些漲紅,一雙瑞鳳眼不斷地在沈落枝的臉上與邢燕尋的身上遊走。
邢燕尋挑釁一般看向裴蘭燼,甚至還衝裴蘭燼笑了一下。
在沈落枝沒有瞧見的地方,他們二人短暫交鋒。
沈落枝當時的注意力在玉石上,待到她看到裴蘭燼,面含笑意的喊了一聲「裴哥哥」的時候,邢燕尋已經提著馬韁與她告辭了。
「灼華郡主,邢某尚有要事,便不奉陪了,日後再陪郡主逛街飲酒。」邢燕尋甚至都沒跟裴蘭燼打招呼,喊了一聲之後,提馬便走。
她也沒等沈落枝回禮。
幸而沈落枝已經對她的性子有了幾分了解,知曉邢燕尋並非是對她不滿,只是不愛做禮數而已,也並未放在心上,只轉過頭來,與裴蘭燼道:「裴哥哥來了怎的不進門?」
「裴某也是剛到。」裴蘭燼的目光從邢燕尋那紅獵獵的背影上收回來,落到沈落枝清麗溫婉的臉上,勉強帶起了一絲笑,道:「落枝今晚不是邀約了裴某麼?裴某便想,早些過來陪落枝。」
沈落枝心裡生甜。
她今日採買了一批玉石,回來又瞧見了心上人,一連氣兒生了兩件喜事,便覺得這西疆的風沙都不擾人了,她邀著裴蘭燼進了書房裡,與裴蘭燼談近日的見聞,談西疆的一些趣事。
但是,裴蘭燼一直心不在焉。
想像之中的濃情蜜意琴瑟和鳴並沒有出現,不知為何,裴蘭燼總給沈落枝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像是——他人還站在沈落枝的面前,心魂卻早已飛走了似的。
沈落枝心中生疑,但並未表現出來,只拉著裴蘭燼去倉庫里瞧了她買回來的玉石。
說是倉庫,其實就是幾間空下來的廂房,裡面擺滿了沈落枝的嫁妝,和剛購置回來的玉石。
「西疆有很多玉石。」沈落枝道:「我打算弄一個商隊,將西疆的玉石運送回江南,再將江南的茶與絲綢運送會西疆,這一來一往間,能帶出不少利潤。」
她還能時常與尚在江南的父母通信。
「此舉甚好。」裴蘭燼知曉沈落枝有這個本事,他最喜歡的也是沈落枝這一點,她有足夠高的眼界與野心,並非是那種心甘情願受困於閨閣之間,不知天高地厚的愚鈍女子。
她的出身決定了她有資格做裴氏的主母,但她的聰明才智,才是他對她另眼相待,不惜千里求娶為正妻的原因。
裴蘭燼越想越覺得好,若是能拉上南康王做助力,西疆會多很多便利,便讚嘆道:「是個生財的好法子,你若是能弄出一條官道來,日後說不準能幫著西疆做很多事。」
西疆到現在都沒有一條安全的官道,走哪兒都會被搶,就是因為這裡有太多的金蠻人和渾水摸魚的土匪。
說話間,裴蘭燼蹲下身,低頭看擺放在郡主府倉庫中的玉石成色,道:「西疆一直都盛產玉石,而且有很多礦山,只是這些礦山處於交界之處,屬於一個混亂地帶,所以一直都沒有人能去開發,只有一些小型勢力暗地裡開採,西疆的玉石,是一個大買賣,若是能做起來,定能出一番功業,落枝,沒想到你一來,便叼中了最值錢的行當。」
沈落枝聞言勾唇,還未等回話,便瞧見裴蘭燼的後頸處有一道吻痕。
沈落枝笑意盡消。
第24章 發現背叛修羅場
她遲早要抓出來這個女人與裴蘭燼的馬腳。
廂房之內點著燭火, 盈盈光輝如水流淌,落到了裴蘭燼的後頸上。
他是文人,從不習武, 雖會些君子六藝,但依舊是文人身, 後頸白而細膩, 與女子肌理相差不大,因此,那曖昧紅色的吮痕便顯得格外明顯。
吻痕與旁的痕跡都不一樣,吻痕是鮮艷的紅,到了時日後, 也會變成深深的紅, 匯聚在一起, 張牙舞爪的彰顯著。
因傷在了後頸下,故而未曾被裴蘭燼自己瞧見,若非他蹲下查看玉石時衣擺被墜下、衣領拽放了些, 比他還要矮的沈落枝也絕不會瞧見。
在看到裴蘭燼後頸吻痕的那一刻,沈落枝纖細的指尖掐進了掌心裡,腦海中有一瞬間的嗡鳴。
她的腦海中想過了很多可笑的辯解,萬一是被蚊蟲咬的呢?
可這西疆的冬, 冷冽寒風, 哪裡有蚊蟲可活呢?誰家的蚊蟲, 又能將人的脖頸都叮出一片紅呢?
沈落枝忍不住又靠近了些。
而在此時, 裴蘭燼突然站起身來了, 他後脖頸上的痕跡也驟然被衣領掩蓋而下, 什麼都瞧不見了。
而此時的裴蘭燼一無所知, 他查過了玉石成色, 估算了價格後,便起身道:「這玉石是在何處購買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