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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書生像某種暗夜強大妖物,比如九尾狐或者修羅幻化成了人形,正等著將她拆骨剝皮。
「怎麼了?」他上前一步,似有些疑惑地撥亮了手裡的油燈。
光明驟現,明亮的燭火下,面前的青年依然是那副文弱得風吹就跑的書呆子模樣。
明蘭若甚至懷疑他的腰肢比她還細點,一襲半舊的白袍子空蕩蕩的在夜風裡飄著。
她搖搖頭,有些疲倦地揉了下眉心:「沒什麼,大概是今天一天都太緊張了。」
「走吧。」明蘭若率先走出門來。
看到大堂里竟真的空無一人,她有些難以理解地看了眼隱書生:「你把那些兵痞子打發走了?」
隱書生點點頭,無奈輕嘆:「是的,浪費了好些金子呢,才把那些可怕的人打發了,掌柜的知道,饒不了我。」
隱在黑暗角落的影衛們忍不住暗暗嘀咕,難道不是因為您口袋裡只有那金子麼?
明蘭若有些歉意地道:「缺了多少錢,到時候,我會雙倍賠付。」
他頓了頓,朝著明蘭若露出個愉悅的笑:「沒關係,以後那些人再也不會回來驚嚇著小娘子了。」
明蘭若也不知道為啥,只覺得隱書生的笑容裡帶著點血腥的詭異味道。
她眉心一擰,本能地不想單獨和他待在一起,只清冷地道:「那個我要去看看秦王的病情,你先休息吧。」
說罷,她提著藥箱匆匆地轉身離開。
她轉身那一刻,沒有看見書生細長的眼裡閃過近乎冰冷陰戾的光。
又要去那個男人那裡,你就那麼擔心他……
書生垂下眼,看著自己掌心的傷,我也有傷,你不是已經發現了麼?
可你……不記得了,你只記得要給他上藥。
他輕嘆了一聲,眼神異常偏執冰冷地笑了。
我本來不想這樣的,都是你逼我的啊……
我的小娘子!
……
替上官宏業用完了針,給他用了藥,又把對方疼得罵娘,明蘭若這才施施然地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吃了點隱書生送的東西,早早地吹熄了蠟燭,上床休息。
窗外寒月如鉤,冷風呼嘯而過。
夜色這樣暗沉,她陷入了沉眠,甚至沒有察覺空氣里漸漸彌散開詭異冰冷的香氣。
沉沉如霧,裊裊似煙。
整座客棧所有人在這輕薄的夜霧沉煙里昏睡過去。
數道人影如那魅煙化形,緩緩從走廊黑暗深處浮現。
為首修長冰冷的身影,一身素銀緙絲的蟒袍,窄腰玉帶,頭戴描金烏帽,周身都是詭魅肅殺的夜色氣息。
「千歲爺,既然已經清剿了靖王餘孽,您什麼時候回去,陛下不能離開您太久。」和公公一甩拂塵,低聲問。
蒼喬淡漠地道:「快了,就這幾日。。」
「你們去吧。」他走進一處房間,淡淡地吩咐。
不一會,他身邊就空無一人。
他走近床邊,掀開了帘子,瞧著被子裡溫軟沉睡女子的美麗容顏。
他狹長鳳眸眼底忽然閃著冰冷陰鬱的光。
蒼喬一掀披風,坐了下來,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扣住明蘭若小巧的下巴。
沉煙香里,陷入夢魘半昏睡的女孩,壓根醒不過來,只不舒服地發出一點迷離的低吟。
他修長的指尖揉過她豐潤柔軟的唇,沾上她濡濕柔軟的呼吸。
他眯起眸子,輕哂一聲,低頭,猩紅的舌尖輕舔了下那張豐潤粉潤的唇。
超乎想像中的觸感和滋味,讓他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隨後化作冰冷瘋狂的欲焰。
他長指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冰冷而侵犯性地狠狠吮上她的唇。
不是男人又怎麼樣?
他一樣要擁有她,得到她!
只要她不知道他對她做了什麼,就不算違背誓言了,是不是?
為什麼要對別的男人笑,為什麼要對別的男人生氣,為什麼要躺在別的男人身下,為什麼要照顧別的男人呢……
「唔……」
半昏迷中的女孩迷迷糊糊地試圖推拒打擾自己的夢魘妖魔。
可下一刻,連無力的雙手都被禁錮,他的手指交叉扣住她的小手,扣在她身後。
蒼喬的吻,動作無比的生澀卻暴烈而瘋狂,像一場呼嘯的暴雨,裹脅無數壓抑黑暗的情緒,還有……扭曲的欲望。
他的冰冷的唇肆無忌憚地闖蕩進來,將她一切無力的反抗都壓制。
她嗚咽著在荒唐的夢魘中掙扎。
不知多久,他終於察覺了她的嗚咽和低吟。
蒼喬頓住了動作,閉著眼輕喘著,鬆開了禁錮她下巴的手指,指尖替她一點點把凌亂的碎發撥到耳邊。
他眯了眯眼,慢慢把臉埋進她柔嫩的頸窩,喑啞地呢喃:「你是我最乾淨的念想,所以永遠不要背棄我,不要離開我……」
她的身體這樣柔軟,這樣暖,他的若若,他唯一的親……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寒涼冷風呼嘯而過,幽暗的里,只有漏刻壺滴答作響。
門邊低低地傳來敲擊聲:「爺,子時已過……該走了。」
蒼喬方才緩緩地抬起頭,淡淡地道:「在外頭等著,夜還長。」
門外的人默默地隱身,悄無聲息。
他輕輕地將懷裡的姑娘放回柔軟的絲錦緞錦被裡。<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