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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誅心。
慕青書抬手就拍掉他的手,臉色冷寒:「我也用不著她搭理,她生的孩子,是在還我家的債。」
上官焰喬微笑:「嗯,你高興就好。」
慕青書只覺得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己像被無所遁形一般,只有被拿捏的份。
叫他渾身不舒服。
「殿下到底有什麼事要吩咐!」慕青書忍著氣,別開臉,瓮聲瓮氣地問。
上官焰喬慵懶地看著遠方的山巒:「本王應該可以信任你,是不是,慕統領?」
慕青書面無表情地道:「我聽從姑祖母的吩咐。」
他就不該和這種人打交道說話,但姑母的話,他必須聽。
「那就坐下來,聽本王說。」上官焰喬淡淡地道。示意心宿送上一盞茶。
慕青書沉默了一會,還是悶頭坐了下來,看著茶出了會兒神,拿起來一口喝了下去。
他終究還是得坐下來喝面前這個男人的茶。
上官焰喬看著他喝茶,微微彎起唇角。
明主君這套請人喝茶的手法,確實有意思。
上官焰喬也坐下來,端著茶盞輕輕吹去茶麵上的浮沫:「你的人也該動起來了,再這麼藏著,怕是要坐吃山空了,人也跟著廢了,禁軍戰鬥力本來就比不了邊軍。」
三萬禁軍,吃喝拉撒可都是錢。
慕青書倒是早在之前就收到了消息。
只是現在他聽到上官焰喬的話,肩膀微沉,還是喑啞地沉聲道:「是!」
上官焰喬微微一笑:「那,本王就等著聽慕統領的好消息了。」
他的小姑娘已經在鹿原城全面開戰,拖住了上官宏業的腳步,那麼,也該輪到他動手了。
……
夜晚的京城最近不再像前幾年那樣燈火通明。
打仗便有了宵禁。
連著宮裡,到了落鑰之後,更是安靜非常,只有巡邏的禁軍士兵來來去去。
周湘雲站在圖雲閣里俯瞰整個皇城,這是宮裡最高的地方。
侍女提著燈過來,恭敬地輕聲道:「德妃娘娘,夜深了,您該歇息了。」
自從娘娘生了小皇子後,常常不在華麗的寧慧宮裡歇息,多歇在儉樸的圖雲閣里。
周湘雲看著皇城,眼神有些迷離複雜:「漱兒,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圖雲閣嗎?」
大宮女漱兒輕聲道:「娘娘是宮裡地位最高的妃子,權攝六宮,自然要登高望遠,掌控全局。」
周湘雲卻低頭輕笑了起來,耳邊華麗的鳳凰流蘇簪輕輕地晃蕩著:「權攝六宮?掌控全局?噗嗤……」
縱然是她侍奉的那位陛下,也說不得這話。
如今的棋盤上,真正的執棋的那三位,如今正在殺伐征戰。
這天下真正有機會和男人們坐在一處較量的女子,只有那位明家的女繼承人。
有時候,真是讓人羨慕啊,有機會掌握自己的命運。
周湘雲抬起眼,看著皇城遠處的天際,烏雲涌動,隱著紫色詭秘的閃電,冷風吹起她的髮絲。
「我在這裡,是希望自己有機會能看清楚前面的路,我該走哪條路,才能保全我娘和陽兒。」
漱兒一愣:「當然是陛下平叛之後,小皇子和您都會前途無量。」
娘娘雖然出身庶女,可是出身周家,是最有希望登上後位的人,小皇子也最有機會冊封太子。
周湘雲卻輕聲問:「那如果陛下敗了呢?」
漱兒僵住了,這話豈能在宮裡說,她小聲地道:「娘娘,這話說不得。」
周湘雲深吸一口氣:「是啊,我只能指望陛下贏。」
她愛憐地看著邊上已經在搖籃里沉睡的孩子。
雖然明家那位大小姐承諾過會保她平安,可是她的孩子是陛下的血脈。
一旦陛下事敗,不論她想還是不想,孩子都會成為眾矢之的。
沒有人能容許前任帝王的孩子,尤其是男孩活下去,成為威脅。
可她見識過明家那位和九千歲的手段本事……
她該怎麼辦?到底要不要把血蠱的秘密告訴陛下?陛下到現在都以為血蠱能治好他的身體。
可當初她曾暗中幫明家大小姐給宮中的明玥瑩傳遞過消息,無意間知道了血蠱的一點秘密——
血蠱除了能治病,還會讓宿主對身為蠱神宿主的明大小姐產生『忠誠』這種情緒。
周湘雲閉上眼,陷入了苦悶之中。
……
而陷入苦悶之中的人除了周湘雲,還有……
「啊,好苦悶,好煩。」銀狐翹著二郎腿歪窗邊,提著個酒壺,嘆氣。
被他鬧騰的實在靜不心抄經的徐秀逸忍不住抬起頭:「你到底在煩什麼,殿下快進京了,你不是沒事兒就念叨殿下麼?」
銀狐大長腿一放,從窗台上跳下來,俯在徐秀逸身邊,輕哼:「可他一回來,我就不能天天和你這麼呆一塊了,想親你都麻煩。」
第796章 京城是誰的天下(下)
徐秀逸提筆的手一頓,沒好氣地拿毛筆嗔怪地去點他的鼻尖:「你瞎說什麼,臭狐狸。」
銀狐反手扣住她的手腕,順勢將她拽進自己懷裡,親昵地拿鼻尖蹭她的臉頰——
「在我們蘇丹,心上人戰前出征,情人總要慰藉他的,小月亮,今晚別睡了……」
徐秀逸不客氣地推開他的臉:「你……我又不是蘇丹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