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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寧上前一步,抱拳:「護國佑民,一片赤血薦軒轅——是我赤血軍團之訓!赤血潛伏至今,為了不光是復仇,更是——」
「推翻戾帝,重現天下太平。」明蘭若的一雙明眸,燦若如天上星。
王嬤嬤面色肅正地道:「是!這也是蕭帥的遺願。」
琅琊蕭氏,從魏晉到天明綿延數百年,歷經數朝,族訓便是——護國佑民,丹心赤血薦軒轅!
明蘭若清艷的面容愈發冰冷,她抬頭看著窗外,暗雲翻滾的天:「那——我們就去捅破這天,也好看看是不是黑雲之上,還有朗日晴空!」
明帝就是這善惡不明天,是混沌不明的世道,縱被捅破又如何!
「是!」王嬤嬤和陳寧心潮澎湃,眼底都浮現喜色。
他們就知道,總有一天,大小姐會繼承蕭帥的一切,包括他的遺志!
明蘭若莞爾一笑:「請和公公來一趟,我有個人要交給他,然後我要進宮一趟,不,以後每天都進宮!」
「是!」王嬤嬤心領神會。
……
這幾天蒼喬閉關了,明帝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
東廠和錦衣衛內訌本來就讓他心情不佳,周琛這莽夫跑去東廠鬧了一場,結果激怒了正在治病的蒼喬,被蒼喬打殘了。
可蒼喬自己也沒討到好處,被激得吐血毒發,橫著被抬去蒸熏治療去了,閉關時間都延長了。
沒了蒼喬鎮場子,朝堂上,眾臣鬧得雞飛狗跳——
有彈劾蒼喬打殘國境守護大將軍的,有參奏周琛擅闖東廠詔獄重地意圖不軌的,雙方人馬,就差在大殿上再次揪鬍子打起來了。
周琛的一家子沒事就跪宮門號喪一樣,天天哭嚎討公道。
明蘭若那死丫頭打著探望太后的名義,每天跟點卯上朝一樣,天天來他上書房門口跪著,也要為她「干舅舅」討公道。
明帝簡直頭疼得要炸,這些年,他依賴著蒼喬的好腦子,只需要簡單處理重要的決策,其他朝政全交給蒼喬。
他才有時間調理身體和修仙,哦,還有……找美貌妃嬪「雙修」
修仙的方外之人,怎麼可以被凡俗事情牽絆?!
明帝後悔啊,他就不該聽太子那白痴的話,什麼讓九千歲爺協理秦王婚事——
考驗他會不會為了「干外甥女」忤逆,驗一驗自己這個皇帝,是不是九千歲心裡最重要的人!
驗個狗屁!這下他的好日子都沒了!
如果不是因為太子最近生病,背上撓得厲害,不能上朝,他非找理由打這個逆子一頓板子不可!
明帝下朝後,好不容易擺脫糾纏了他的周琛派系的大臣和哭啼喊冤的周家老太君,準備偷偷繞道御花園喘口氣。
他知道這個點要回上書房,准撞上明蘭若混帳丫頭!
但,他才領著小太監從迎春花叢里鑽出來,就聽見和公公在御花園裡打罵宮婢。
「叫你去御前上新花,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明帝蹙眉看去,就見地上跪坐著一個穿著花坊司鵝黃對襟裙的女子,大約是個花坊司的養花姑姑。
那女子打翻了一盆浸在水裡的迎春花,單薄的衣服濕透了,曲線畢露,纖細的腰肢和豐潤的胸線,比脫光了還要誘人和柔軟。
她低頭哭泣著,哭聲柔細,哀婉淒麗,竟是明帝聽過最好聽的哭泣聲。
明帝忍不住走了出去:「不必苛責,一盆花罷了。」
和公公和那女子立刻跪在地上,行禮:「參見陛下。」
明帝這下看清楚了,那女子峨眉紅唇,小臉美麗纖細,嬌怯怯似個小姑娘,卻做著養花姑姑的打扮,帶著成熟婦人的嫵媚風情。
和公公立刻道:「是,一切依陛下吩咐。」
那女子悄悄地抬起絨薄的眼皮看了明帝一眼,隨後立刻羞澀地垂眸:「多謝陛下。」
她眼梢有些輕佻的風流和羞澀都恰到好處,落了一身細碎的迎春花,更添風情,叫明帝心馳神盪。
他抬手從她胸口取了一朵迎春,聞了聞:「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軟軟地道:「奴叫迎春,迎風接情,枯木逢春的——迎春,是花坊司下面的養花姑姑。」
「迎風接情,枯木逢春……」帶著點浪蕩輕佻的詞,卻莫名地刺激了明帝。
他把玩著那花,笑得別有深意:「好名字,可是嫁過人?」
迎春無香,但此刻卻帶了女子胸口的脂粉香,明帝聞著,不知怎麼就覺得鬱悶的心情好了不少。
迎春垂淚:「奴家夫婿早亡,奴沒了依靠被趕出夫家,但善於養花,所以才能進花坊司謀了個差。」
「擅養花啊?」明帝笑了笑,把她拉起來:「那就為朕講講這花……怎麼養。」
嘖,他有過的女人里,還沒過寡婦,尤其是這樣美貌的寡婦。
和公公和明帝身邊伺候的小公公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不多久,花叢里傳來女子討饒和低泣聲,那叫一個哀媚婉轉,哪裡叫求饒,分明是給男人的欲望火上澆油。
和公公眼底閃過冷光,隨後淡淡吩咐那小公公:「一會叫人在宮裡備水。」
明大小姐送來的人,果然得用。
明蘭若在上書房門口接到了消息,慧黠的眸子閃過冰冷的光:「嗯,很好。」
到底是揚州瘦馬出身的姑娘,她在百草堂從德惠翁主手裡救下這迎春後,就發現那女子是有野心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