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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記銳利的槍影朝著達爾罕面容殺氣騰騰地刺來。
達爾罕還得護著莫城,他只能狼狽地一閃。
「嗤!」槍頭刺進他身後的柱子,開金裂石的力量讓達爾罕不得不推開已經陷入半昏迷的莫城。
他自己上去和上官宏業戰在一起。
但上官宏業似乎完全恢復了身體,手中長槍如全盛時期一般,游龍飛鳳,寒光四射,
扎、刺、撻、抨、纏、圈、攔、拿、撲、點!
一桿百兵之首的烽火霸王槍動如風火雷震,不但將達爾罕的幾個侍衛都挑刺開,也將達爾罕逼得狼狽不堪,身上都多了許多傷。
達爾罕手握彎刀,險險避開他的槍尖,道咬牙切齒:「上官宏業,你皇位和女人都不想要了?我答應……」
「嗤!」銀光閃過,上官宏業反手一抽長槍,槍尖已從達爾罕的咽喉里收了回來。
達爾罕不甘心地瞪大了眼,咽喉的窟窿噴出的血,將上官宏業長槍上的穗子染得沉甸甸的——
長槍上的穗子本來就是用來吸血的,避免太多血液流淌到槍身上,握槍手滑。
「不——!!!」莫城可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
這下廳內的人才留意到,原本看起來已經死定了的莫城可汗,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偷偷爬到了門邊。
地上黑色的血跡蜿蜒了一地。
如果不是他看見自己又痛失愛子,又怎麼會出聲。
「殺——殺——了這些中原人,不要讓他們走脫!」
奄奄一息的莫城可汗猩紅了眼,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門外以北蒙語嘶嚎出聲。
「蹭!」一聲銳響,銳利的長劍一下子將他的心臟捅穿。
「廢話那麼多,早死早超生,你也該下去給蕭家的滿門賠罪了。」上官焰喬隨意地拔出長劍,聲音清冷又淡漠。
莫城可汗癱在地上,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怎麼能在瞬間逼近自己身邊。
他捂住自己的心口,目眥欲裂,他不懂,明明就花了二十多年,苦心孤詣的謀劃……
怎麼就在這種外面都是自己人的情況下,淪落到這種地步。
不該的……不甘心啊……
不過沒關係的,他已經將警告傳出去了,他已經聽見外面紛迭的腳步聲。
無法實現如先祖忽必天可汗曾經統治中原的榮光。
至少要這兩個混蛋一起陪他和兒子們死!!
這一出,直接讓廳里的北蒙大臣和士兵們呆住了。
莫城已死,達爾罕也死了,翰束納廢了……
上官焰喬唇角浮現出殘酷冰冷的笑來——
「這北蒙草原上最有魄力和競爭力的狼王和他最厲害的崽子們殞命於此,北蒙各部落會為了搶奪王庭汗位你死我活,二十年內,再不能南下犯我中原百姓。」
這也是他為什麼冒死也要留在這裡的緣故。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上官宏業把槍尖從一個驚恐的北蒙大臣胸口抽出來,嗤笑:「哼,你這種卑鄙小人也就會這些陰謀詭計,屈居中原,如果是朕,朕就帶著人打到狼居胥山去!」
上官焰喬一劍斬開撲來的敵人,嘲謔地道:「本王可不像你有的是機會和兵馬,在戰場上快意馳騁,你既然那麼喜歡匹夫之勇,就該當個封狼居胥的武將,爭什麼皇位!」
他習慣以小博大,以己之長敵之短處,否則早死了,這傢伙也好意思嘲笑他?
上官宏業沉默了一會。
封狼居胥……這是所有武將的至高榮譽。
驅逐匈奴的千古一將霍去病踏碎匈奴,少年將軍意氣風發,於狼居胥山祭天開先河。
此後大唐貞觀盛世到天明王朝,共計八位武將曾經打到過狼居胥山,載入史冊。
他上戰場的那一天,便期待著自己也能得到這樣至高榮耀。
「朕沒忘過!」上官宏業喑啞地道,隨後看向外頭潮水一般衝殺過來的北蒙人——
「不過現在,你不覺得應該想著該怎麼殺出去,保住命,再廢話。」
上官焰喬冷冷地看向衝殺過來無數北蒙人。
除了許多北蒙士兵,他甚至可以看見府邸之,原本無數穿著漢家衣衫的「百姓」,不管是做買賣的,還是原本在街道上行走買東西的。
此刻,不分男女老少,都如同猛獸一般手握武器,朝著他們衝殺過來,眼底都是殺意。
那種萬鬼暴動一般的場面,縱是身經百戰的上官宏業都忍不住心頭震了一下。
最開始的那一批已經與帝軍士兵和黑衣龍衛們交手。
喊殺之聲震動天地。
圖城縣足足有二十餘萬這樣的北蒙之「鬼」,而他們雙方加起來,只有一千五百餘人,縱以一敵十,怕也無用了。
上官焰喬把袖弩機關一扣,上了弦,挑眉:「怎麼,怕了?」
「誰怕死,誰他娘的是孫子。」上官宏業嗤笑一聲,握緊了長槍,把刀刃插回腰後。
上官焰喬看向遠處,潮水一般源源不絕衝殺的敵人,輕笑了笑:「是啊,誰怕死,誰就是孫子。」
就是啊,有點可惜,可能會見不到她了。
不過,也好,等幾十年後,她醒來的時候,就不會看見他垂垂老矣的樣子。
會永遠記得他現在最好看的樣子。
明蘭若,如果我先走一步,那就在夢裡團聚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