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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春和看向小齊子,挑眉:「怎麼,終於願意用正眼看我了?」
小齊子看著面前一身煙色寬鬆衣裙卻襯托得她清秀面容愈發雪白清麗的女子。
生了孩子之後,春和豐腴了不少,卻並不胖,只是也越發顯得有了女人味。
似乎桃子熟了一般,別有一番嫵媚的風韻。
「生了孩子,春和倒是更好看了。」小齊子扯扯唇角,露出一點真心的笑來。
他只能東拉西扯些與春和身上有關的真實東西,比如真心誇讚一下她,也許一會再提提孩子。
他真的很怕她問到周如故的事情。
撒謊麼……如果今天撒謊了,她回頭會更恨他吧。
春和淡淡地一下,撫了下髮髻:「當然好看了,我生孩子有軍醫、奶娘、眾多女衛們精心照顧,連孩子原本都不用我自己來餵養,不過我還是堅持自己親自餵孩子。"
雖然大戶人家,確實沒有什么女主人要親自餵孩子的。
但這也是她坐月子唯一需要幹的事兒了,孩子哭了也不用抱,母子二人吃喝拉撒全部都有人伺候,連腳趾甲都有人幫春和剪。
"而且老軍醫和城中婦科聖手大夫好湯好藥地伺候著,我不但傷勢好的快,大約也養出些所謂的貴氣了吧,畢竟普通人哪裡有我生孩子坐月子的這樣待遇,尿布都要洗爛手了。"
春和似有些自嘲地哂笑一聲。
胖了一小圈的面孔,看起來反而明媚好看。
第807章 你都知道了?!
春和習武,武藝還不弱,這麼養著已經基本都恢復了,反而氣色養得更好。
小齊子忽然想起那天回到府邸,他快死了,硬撐著一口內力喬裝易容,就是為了讓春和有生孩子的盼頭,保住那活下去的口氣。
可她激動之下,卻把他當成周如故親了。
瞬間,他一下子漲紅了臉,本來他臉色就因為臥病在床,又一直不見天日慘白、慘白的,臉一紅便格外明顯。
他也知道自己這毛病,主子爺因為練的功法太邪,皮膚比他還慘白呢。
可主子爺臉皮比城牆還厚,不會有啥害羞和不好意思的時候。
也就是明大小姐主動的時候,他會有點不好意思,但也就是紅耳朵,不容易叫人發現。
可自己紅臉!!
他瞬間轉身,乾脆地把臉埋進被子裡,不敢叫春和看見。
否則,他要怎麼解釋的不對勁?豈不是叫春和知道那天周如故是他假扮的?
「春和,我不太舒服,想睡了,你還有六七天才出月子,這天還沒見暖,你不能在外頭吹風久呆,快回去吧,孩子也需要你。」小齊子在被子裡悶悶地道。
從她親他那天開始,他就叫不出口春和姐姐了。
哪裡有他這樣的弟弟啊。
以後叫春和知道,她一定噁心透了。
世人多鄙夷殘缺的太監,他心裡知道,宮裡的宮女們是沒辦法被逼的,或者是寂寞了才尋個太監做對食的。
春和看著他貓著腦袋在被子裡,眉心一擰:「我不是說了麼,你學誰不好,偏要學著你家主子的扭捏樣子做什麼,當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小齊子沉默這不出聲,只是默默地轉過個背,對著春和。
自己現在也才知道為什麼爺總是彆扭的樣子,因為爺從來沒有想過他還有恢復男兒身的一天。
畢竟觀音小姐說過那個方法會有一半的可能性,永遠無法恢復正常男兒身。
在爺選擇走上那條路復仇之路後就已經做好捨棄身體、捨棄在乎的人、甚至捨棄大部分的人性。
爺比他們這些真太監放棄得多得多,所以懂他們的苦。
也只有他們這些殘缺之人,才明白,有些陰暗的東西在閹割掉自己作為人的一部分後,就在心底深淵裡滋長。
就像一顆扭曲陰暗的水藻,慢慢地吞噬了心湖,連性情都跟著扭曲。
陰暗得見不得人。
「我就是這麼個人,你不想看見我這副樣子,又過來做什麼?」小齊子似有些厭煩了,背著身子,瓮聲瓮氣地道。
春和看著他背對自己,慢慢地閉上眼,淡淡地道:「你當我想過來了,不過來,誰會告訴我如故到底是怎麼死的?」
一句話,瞬間讓小齊子整個腦袋都炸了一般。
怕什麼來什麼,絲毫不敢動彈。
房間裡陷入了一種近乎窒息的沉靜。
不一會,小齊子就聽見身後的腳步聲遠去和房門打開的聲音。
小齊子忽然有些慌了,春和不會以為是他故意沒有救下周如故,又或者以為……
「等一下,春和!」他馬上撐著自己受傷的身子就要轉身。
卻不想才轉身到了一半,他就看見春和在窗邊坐著,正淡淡地看著自己。
小齊子僵了一下:「你……你沒走。」
所以,剛才的腳步聲和開門聲都是假的?
「你又不是腦子受傷。」春和淡淡地道。
小齊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什……什麼?」
春和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你既不是腦子受傷,怎麼不記得你剛才打算喚住我,既然我沒走,不是好事麼?」
小齊子臉上僵得做不出任何表情。
春和索性拖了一張凳子過來,又取了茶壺和茶杯,在他面前坐下平靜地道:「說罷,我有很長的時間聽你說。」<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