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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蘭若冷厲地打斷了紅姐話。
紅姐僵住了,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明蘭若對自己人用這麼冷厲的言辭。
可明蘭若眉目間的森冷氣息,讓紅姐都窒了窒。
「我一直沒有表示生氣,不代表我不生氣,東北軍那邊是怎麼做事的,連我父親都能落到敵人手裡!」
明蘭若目光冰冷地厲聲道。
不管父親是因為什麼原因落入敵手,敵人宣揚出來,就是打擊士氣。
惡果已經造成,責任就得有人來背負!
紅姐單膝跪地,抱拳道:「主君,再給衛海將軍一次機會,彌補這次失誤!」
明蘭若冷冷地道:「所以,這次我將帶人離軍北上,同時陳寧也即刻帶人去海山關,協助衛海將軍揮軍進襲京城,接應焰王和我!」
紅姐聞言,心中明白自己主君是動了真怒,才會派陳寧去「協助」衛海將軍。
陳寧酷似其父,心細又有勇有謀,一路打過來,年紀輕輕幾乎沒有敗過,是赤血新生代里第一人。
關悅城拍了拍紅姐的肩膀:「你和衛海他同甘共苦多年,自然擔心衛海,但這次失誤太大,讓陳寧去,會有幫助的,你去信讓衛海好好和陳寧合作。」
紅姐點頭,沉聲道:「是。」
她暗自嘆氣,衛海只怕也很慚愧。
明蘭若這才略緩和了臉色,淡淡地道:「準備點人進京。」
第812章 囂張
什麼是兵臨城下?
如今,這就是了。
上官焰喬站在京城宏偉的城牆之上,看著城下,仿佛沒有盡頭的無數大軍。
「我這位堂弟倒是有點決斷力的,反應也很快,不愧是曾經的大將軍王,真叫人害怕。」
上官焰喬披著黑色烈焰龍紋披風,慵懶地靠在牆頭,手裡還把玩著一隻小巧的八寶茶壺。
冰涼的風吹起他的烏髮,愈發顯得眉目艷烈囂張。
一邊的太皇太后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哀家看你一點不像害怕的樣子。」
哪個人巡視城防,還提溜個茶壺,知道的是巡視城防,不知道的以為他出來踏春了。
上官焰喬彎了彎眸子:「不,我可是很害怕的嗎,戰略上藐視,戰術上重視敵人,不是麼?」
太皇太后面無表情地看向城頭上,正指著城下大軍,中氣十足破口大罵的徐大人:「你戰術是挺重視的。」
徐大人已經在城頭上破口大罵三天了。
每天早中晚三次,引經據典,從三皇五帝,忠孝仁義扯到街邊的狗亂撒尿都是上官宏業的錯。
說實話,文臣的話是相當有煽動性的。
尤其是在這高築牆,廣積糧的京城,城下守軍一時間完全無可奈何,只能聽著城頭上的徐大人罵罵咧咧。
不想聽也得聽。
畢竟,京城城門一封死,想要打下來,沒有三個月的準備是不可能的——
而且這三個月還是指的是城內的人糧食耗盡,自己往外沖。
不管是前朝和今朝,京城都是皇室龍脈所在,自然要築起最厚最紮實的城牆,糧倉儲備也要夠夠的。
但不管是西北軍還是赤血軍團,三兩個月都足夠對圍攻京城的帝軍造成巨大的壓力。
說好聽點是京城孤立無援,在帝軍的地盤上。
可稍不注意,就成了京城和赤血軍團、西北軍把帝軍反圍剿,把帝軍包了餃子。
上官焰喬微笑著,手指輕輕摩挲著手裡的茶壺:「您老不愧是三朝元老,看局勢看得那麼清楚,不如您勸勸上官宏業和底下的守軍,早點放棄無謂的掙扎?」
太皇太后冷冷地朝他翻了個白眼:「你把我這老太太非要請到城頭來,不就已經是對底下的人勸降了嗎?我還要說啥?」
這臭小子玩陽謀玩到她老太太頭上來了。
「您老真是見多識廣。」上官焰喬感慨。
沒錯,太皇太后站在城頭上就對底下人是一種巨大的心理壓力和攻勢了。
而老太太肯站在城頭上,就已經算是完全站在他這一邊了。
「你給我個準話,如果宏業敗了,你打算怎麼辦?」太皇太后看著城樓下,遠遠的皇帳,眼底閃過一絲痛色。
都是她的孫子,她終究不能免俗的難受。
上官焰喬淡淡地道:「我說過,要看他自己怎麼選,我不會主動要他的命,如果他願降,就像他在宮裡的子嗣,我一個也不會動,但如果他干出點不該乾的……」
他頓了頓:「那就只有成王敗寇,你死我活了。」
太皇太后目光複雜地掃過他,又暗自吸了口氣:「好,你說的,不動他的子嗣,哀家才會站在這裡,至於剩下的……」
老太太沉默了一會,眼神複雜沉痛卻又冰冷果決:「哀家管不了你們,那就不管了,反正你們沒一個人會聽哀家的。」
權勢沉浮,生生死死,這麼多年她早就該看開了。
說罷,她轉身扶著覃姑姑的手轉身慢慢離開了城頭。
上官焰喬扯了扯唇角,冷眼看著遠處的新帝皇帳。
人說窮寇莫追,可上官宏業如果能預見自己的敗勢了,他會想做什麼呢?
「殿下,明主君的有信隨信鷹到!」心宿忽然匆匆過來,將一封信遞給上官焰喬。
上官焰喬打開一看,臉色微沉,眼底閃過危險的流光:「上官宏業居然抓到了明國公,立刻派人去查證這個消息的真實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