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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齊子默默地想,以前都是您老自己去做金絲綠蘿餅去討好小娘娘。
如今,她都送了半個月親手做的點心來示好了,您老還嫌沒誠意呢。
還要怎麼地?
小希和小娘娘幾個都走了,院子裡恢復了冷清。
「說罷,今日朝中有什麼事?」隱書生轉身坐回了書桌邊,品茶。
小齊子恭敬地將十來本摺子放在桌子上道:「今日要緊的事,和公公都已經揀選出來,請您批紅。」
他頓了頓,又道:「有一件事,和公公拿不定主意,就是太子的舅父,李家的那位大爺,已經休假完畢,去了吏部遞牌子。」
隱書生看著鏡子,忽然淡淡地道:「聽說,陛下允許李國舅回京交職了?」
小齊子道:「是,吏部尚書王大人家中老母去世,丁憂三年,所以李國舅卸任江浙布政使,擬任吏部尚書。」
隱書生看著手裡的摺子:「李國舅在江浙這幾年,倒是個能吏,管得不錯。」
「是,江浙鹽運和漕運,還有農桑,他管得不錯,做了不少實在事兒,百姓們評價很好,但其實他背後也撈不少錢,都是為了支持太子。」小齊子點頭。
水至清則無魚,廢物一樣的清官,未必及得上聰明的貪官——
有些人知道怎麼撈錢,又不太過分,對百姓還是有些用處的,所以上頭人也睜隻眼,閉一隻眼。
「太子一族,都是賺錢的能人,可惜了,上官宙偏要做什麼太子,嘖,做個負責賺錢的官兒不好麼?」
隱書生輕嘲地道。
小齊子想,您老也就是隨口一說,哪裡可能因為太子做個閒散賺錢的官兒就放過他?
小齊子道:「和公公擔心李國舅如果順利入主吏部,掌管各級官吏考核升遷,只怕對您的大計不利!」
李國舅可是非常討厭東廠和千歲爺的,到時候肯定會為難他們一系的官員。
隱書生斯斯文文地品了口茶:「呵呵,這吏部尚書,他做不成,徐大人也不會允許太子的舅父坐上這個位置。」
太子這次徹底把徐家得罪狠了。
隱書生提筆批閱著摺子:「不用咱們出手,等著徐大人出手,咱們背後隨便踩上一腳,讓李國舅賦閒就行。」
小齊子點頭:「是,太子殿下這人多疑又涼薄,和咱們的陛下一樣,李國舅如果當不上官,他們自己就會內訌決裂。」
隱書生漫不經心地道:「本座很期待太子看見李國舅成為本座之人,那種眾叛親離的感覺,他會露出什麼表情。」
小齊子一愣:「您要將李國舅收入旗下?」
這怎麼可能?
李國舅雖然是個能人,但那位可是太子血親,對自己姐姐唯一的兒子——太子殿下心有愧疚,所以忠心耿耿。
而且太子一旦登基,李國舅就是大功臣,他怎麼可能背叛太子?!
蒼喬意味深長地道:「越是至親,被對方背叛的時候,恨意就越深。」
他最了解這種滋味了。
小齊子知道自家主子爺既說出了口,必有謀算。
他點點頭,又問:「還有一件事,雖不涉朝政,但是跟明妃娘娘和小荊南王有關。」
「說。」隱書生立刻放下了手裡的摺子。
小齊子道:「和公公讓我轉告您——咱們的人盯了小荊南王的妹妹半個月,終於發現香娜經常去一處茶館,很久才出來,我們的人跟著她潛伏進了一處包廂。」
「可她前腳進去,咱們後腳跟過去,香娜卻在包廂里憑空消失了,我們懷疑那麵館有密室或者暗道,說不定就是藏匿阿古嬤嬤的地方。」
茶館有吃食,看起來人來人往,可進了包廂,就看不到裡面的情況,確實是個密道或者密室藏人的好地方。
蒼喬卻停住了手裡批紅的硃筆,若有所思:「茶館?那茶館的東家是何人,之前倒過幾手,有沒有和荊南王什麼資金關聯?」
小齊子立刻道:「這些咱們都查了,這茶館早兩年轉手過,雖然沒有明確查到和小荊南王的資金關聯,但那茶館背後那老闆是嶺南人。」
他們猜測那茶館是荊南王府在京城設立的據點。
蒼喬眯起眼,指尖輕輕敲打著扶手:「茶館?苗人喜歡喝打油茶,並不喜歡喝中原茶,就算設立據點,也不該選擇茶館,多半會選擇酒館之類才對。」
每個地方的人都會本能地遵從自己成長起來的習慣、習俗。
就像從沒見過海鮮的西域出身的探子去開海鮮酒樓的可能性高嗎?
只有經營自己擅長的東西,才能把據點做得穩當可靠,不惹人懷疑。
喜歡喝酒、喝打油茶的苗人會選擇開中原茶館當據點的機率有多大?
「您是說……這茶館八成有問題?」小齊子是個機靈的,一下子敏感地問。
蒼喬靠在太師椅背上,神色淡淡:「我也不能百分之百地確定,只是……咱們都是探子出身,違背常理的事情,多半是陷阱。」
小齊子神色一凜:「小娘娘那邊也接到了這個消息,要去提醒小娘娘麼?」
蒼喬頓了頓,卻淡淡地道:「不,不必告訴她,讓她去踩這個陷阱。」
小齊子一愣:"這……"
主子爺要不要如此計較?因為記恨小娘娘當時那'無傷大雅"的小算計,就讓小娘娘去踩陷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