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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督主不能來,小娘子也不方便去東廠,自然是小生過來。」
隱書生坐在桌邊,駕輕就熟地取了茶壺,點上小爐,燒水泡茶。
明蘭若搖著扇子,在邊上坐下,瞧著他:「我還以為以後隱書生都不會出現了。」
自從玫瑰清口丸無效之後,「隱書生」就再沒出現過。
她還以為他從此討厭死了這個倒霉透頂的身份,倒是沒想到他還願意用「隱書生」的身份出現。
隱書生拿細長的火棍輕輕戳了下炭火,淡淡地道:「怎麼會,在下不是小娘子的幕僚謀士嗎?」
明蘭若搖了搖扇子,眼神明亮地盯著他:「是呀,你倒是還記得,當初有人答應當三個月的小書生,可三個月為期不到,才兩個多月,小書生就不見了。」
隱書生抬起細長的眼,幽幽地看著她:「怎麼,小娘娘很喜歡小書生?」
說著,他瞧了一眼明蘭若手裡的團扇:「每次,都是小生看見小娘子搖扇子時候的風情萬種,卻少見您在千歲爺前這般作態?」
或者說,從來沒見她在蒼喬面前刻意展露過風情,可到了隱書生這裡,她倒是放得開。
明蘭若手裡的扇子略一頓。
她想了想,忽然以扇掩面,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眨了眨——
「因為小書生的設定是『不會武藝』,所以好欺負呀,只有我欺負他的份兒,他不能欺負我!」
隱書生:「……」
小齊子在門外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欺軟怕硬也能小娘娘說得那麼理直氣壯。
春和瞪了一眼小廝書童打扮的小齊子,招手示意他趕緊過來。
小齊子立刻乖巧地跟了春和走。
到了迴廊轉角,春和確認不會讓主子聽到自己的話,才沒好氣地戳戳小齊子的腦袋:「你這小子,怎麼能偷聽主子們私下相處的話?」、
小齊子揉了揉腦門,一臉無辜:「春和姐姐,咱們都有內力,這不是不小心麼……」
春和搖搖頭:「跟在爺身邊,要穩重點,可知道?」
小齊子點點頭:「知道了。」
春和順勢拉著他在一邊的長廊上坐下來:「咱們在這裡等等吧,主子爺和大小姐怕是沒有那麼快能出來。」
小齊子也乖乖坐在春和身邊:「嗯。」
然後,他從懷裡取了一個油紙包遞到了春和面前:「春和姐姐,這是我從綠意坊買的如意糕和松子糖,你試試?」
油紙包一打開,便有糕點的甜香傳來。
春和有些驚訝地捏了一塊指頭大小的如意糕:「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如意糕,這綠意坊的點心可是相當難買呢。」
小齊子輕咳了一聲:「也就路過,就買了。」
他知道今日爺要來見小娘子,一大早就特意請假去綠意坊排隊了一個時辰。
怕出爐的糕點冷了不好吃,特意放在懷裡帶來的。
「還是暖的,謝謝你。」春和將如意糕放在唇間,入口即化的味道,讓她忍不住含笑道。
小齊子看著她將帶著自己體溫的如意糕放在唇間,竟不由自主地紅了清秀的面孔。
小齊子一下子別開臉,低聲道:「春和姐姐喜歡就成。」
春和瞧著年輕的小太監害羞的樣子,只覺得這小太監善良又有趣得很。
她便隨意地捏了一塊松子糖塞在他嘴裡:「小齊子,你也試試,它家的松子糖也是一絕。」
小齊子沒有想到春和指尖兒塞進自己唇里,忍不住慌張起來。
可滿嘴的松子糖香味還有剛才春和指尖柔軟的觸感,讓他越發地面紅耳赤:「啊……啊……謝謝。」
看著小太監快呼吸不上來,春和忍不住噗嗤一笑:「你這傻孩子,做什麼呢,快喘氣,這不是你買的嗎?」
要謝也是她謝呀!
小齊子吸了口氣,羞臊得恨不得鑽進地縫裡,他殺人的時候都沒那麼害羞呢。
"甜嗎?"春和有點好笑地看著小齊子,這小太監是怎麼回事?
小齊子只覺得滿嘴的甜味,忍不住摸著自己的薄唇,看著春和的臉笑了起來:「嗯,甜呢!」
如果時光,可以永遠定格在這一刻,該多好。
「轟隆隆————」
忽然雷聲響起,傍晚,伴隨著寒涼的風,雨滴撲簌地落下來。
春和瞧著迴廊外黑下來的天:「今年的天象真是異常,這都快十二月了,竟才開始下秋雨。」
小齊子偷偷地、羞澀地瞧著春和柔婉的側臉,輕聲道:「是啊。」
春和搖搖頭:「周如故、陳寧他們今日出城,這個點還沒趕回來,怕是要淋雨了。」
小齊子聽到周如故的名字,眼神有些黯然:「春和姐姐,這是在擔心未婚夫麼,議親很順利吧?」
春和聞言,溫婉的面容上閃過一點不好意思:「嗯,還行吧。」
周將軍倒是並不掩飾對她的滿意,與王嬤嬤說好了親事,三書六禮都會備上。
小齊子垂下眸子嘴裡的糖,忽然就不甜了,他輕聲道:「春和姐姐,喜歡周護衛長嗎?」
春和笑了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像弟弟一樣的小太監,總很有傾訴的欲望。
她輕輕地撫平衣袖上的褶子,輕聲道:「我沒有專門想過這事兒,只是先定親而已,我和周如故也算熟悉,那人呢,雖然咋咋呼呼的,可人品不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