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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淵跟在身後,慢悠悠地踱步過去,他細長的眼裡閃過嘲諷的笑。
小喬作為唐知府的貼身侍衛,想要討好唐知府,完成任務。
他就給這「少年」機會,瞧瞧,之前一副不願意從了他的樣子,現在還不是屈服了。
瞧著「少年」纖細的背脊,忍不住腦海里冒出自己將少年壓在身下的樣子。
嘖,男人也好,女人也罷,哪有不在權勢下屈服的1
顧文淵笑容漸深。
日後等父親造反成功,大哥那種腦子簡單的鬥不過他,他必是名正言順的新朝太子,秦王和明妃那群人算什麼東西。
他的銅雀台,可不止鎖二喬,天下美人,他想要多少都有!
明蘭若哪裡知道顧二已經思維發散到這般猖狂離譜的地步。
她已經幾步到了那鐵柵欄前,她看見那玄鐵鏈子很長,從石樑上落下來,鎖住了清矍人影的手腕。
但明國公還能夠靠坐在石床邊閉目養神。
從明蘭若的角度不太看得清楚父親的臉,可也能看得出父親原本身形瘦了許多。
一身白袍在他身上都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她強忍著心痛和焦灼,轉身看向顧文淵,不動聲色地道:「二少,隔著門,不方便用刑詢問,能不能開個門?」
顧二瞧著明蘭若,挑眉笑了:「看不出小喬還是個心狠手辣的。」
他走到石室邊上,一邊打開機關,一邊笑道:「看在小喬的面上,開門是可以的,不過用刑就算了,這明國公可是我大姐的收藏品,你要是弄壞了,只怕我都保不住你。」
收藏品?
唐碧君那瘋女人竟敢將堂堂文官之首,明家家主當成藏品?!
明蘭若垂下睫羽,眼底閃過冰冷的殺意,進了石室里。
不得不承認,這間石室比起其他的牢籠,幾乎算得上奢華了。
輕紗幔帳、黃花梨的案幾、蜀錦蒲團、宮燈、香爐……牆壁上甚至還有一幅千里江山圖。
明蘭若心裡滿是疑竇,這牢籠也未免太奢侈了。
可很快,她就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甚至能看見那畫邊上掛著的各種——刑具!
明蘭若心頭一緊,再奢侈的牢籠也是牢籠!
她一步步地向著那閉目養神的清瘦身影走了過去,硬把激動和那一聲『父親』咽下去。
床上的男子雖然清瘦,可一身素袍乾乾淨淨,面白無須,飛眉入鬢,眉目俊朗如清風朗月,端的是個俊逸成熟的美男子。
歲月只讓他輪廓更平添成熟的文人氣韻。
即使如今身陷囚籠,他臉色蒼白虛弱,長發散落,也曾不墜了一身傲骨,脊背挺直地坐著。
她只開口喊了一聲:「明國公!」
明蘭若用的是變音後的少年聲線。
明元朗在門開的時候,就知道有人進來了,他被囚禁了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了有人進出關自己的囚籠。
他冷漠地閉著眼,並不回答。
明蘭若也不急,只冷笑:「明國公,你也被關了一段時間,想要不受罪,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石床上的人依然冷漠地閉著眼,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我可沒時間跟你在這裡耗,你還以為你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明國公?!」明蘭若冷哼一聲,轉身就去拿牆壁上的鞭子。
顧文淵愣了幾秒,立刻上前阻止:「小喬,我不是說了,不能動刑。」
明蘭若輕輕扯了下顧文淵的衣袖,無奈地低聲道:「二公子,你也看見了,這就不是個能好好說話的主兒,不動點手段怎麼行,您放心,我們在唐知府手下學過專門刑訊的手段。」
顧文淵蹙眉:「不行,我帶你來已經是冒險了,大姐雖然受了傷,可前天她還下來看了一回明國公,如果看到他身上有不是她弄出來的傷……」
明蘭若忽然從腰間摸出一包長長的銀針,攤開給他看:「那就不用鞭子,用針,這東西扎進穴道能讓人疼死,外表什麼都看不出來。」
顧文淵見狀,挑眉:「原來你還做了這麼充足的準備,倒看不出來你是個刑訊高手,難怪唐叔父派你來問話。」
明蘭若眼角輕挑,指尖輕敲了下他的手背:「二公子替屬下在外頭看著,可好?屬下完成任務了,以後必有重謝呢。」
她以後啊,肯定要用這些銀針一針針地「謝」他幫忙!
「少年」的聲音清朗,漂亮而英氣的眉間帶著夏天蓬勃的氣息,方才這麼一敲他手背,又帶著曖昧的味道。
顧文淵心底忍不住發癢,色慾蓋過了理智,寵溺又無奈地又拿扇子挑了下她下巴:「好吧,誰讓你是本公子最喜歡的小喬呢,但動作要快些。」
說著,他不但帶著兩個侍衛退了出去,自己去主通道上替明蘭若把風。
甚至還貼心地吩咐兩個侍衛看牢了附近出入口,如果唐碧君的人出現好提前通知他。
石室內終於只剩下明蘭若和明元朗父女二人。
她終於忍不住幾步上去,一下子半跪半蹲在明元朗面前,抓住他的衣袖,顫聲低道:「父親、父親……是我,你看看我!」
女孩兒隱忍熟悉的哭腔一下子讓明元朗整個人都恍惚了起來。
他是在做夢嗎?
竟然聽到若若的聲音?
他猛地一低頭,睜開狹長深邃的眸子,就看見跪在地上的「少年」。<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