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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葉小妹來說,這簡直就像噩夢一樣,她被逼著偷偷哭了好幾回。因為這兩個姐姐都是她很喜歡的姐姐,她沒辦法、也不想在她們之中做出選擇。
她為什麼一定要二選一?為什麼不能既要又要?
「這大概就是小團體的風險了。」哲學家葉之初陷入沉思,微風吹拂過夏日的漫浪,他和他的好朋友坐在樹下,嘗試著去讀懂這個人和人真的沒辦法互相理解的世界,「大家都好的時候自然好,一旦有人鬧掰,剩下的人就會十分為難了。」
只幫這個不是,和另外一個好也不是。
葉之初很認真的拜託絮果:「如果你們決定在一起,就拜託你們好一輩子,好嗎?」
他們這個六人的小團體就是葉之初全部的朋友了,他一個也不想失去。雖然這樣會顯得他好像有些貪婪。而如果絮果和聞蘭因真的鬧到分開的那一步,葉之初肯定還是會選擇絮果的,可……以葉之初的性格來說,如果他們所有人到時候都不選聞蘭因,他肯定也是會難過的。
「所以,你完全不覺得其他問題是問題?」好一會兒後,絮果才慢吞吞道。
葉之初立刻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所有人聽見之後大概都會贊同的話:「誰還不知道老聞家的那些宗親什麼樣啊。」
或者說,聞氏皇族思路廣這件事,還有人不知道的嗎?
斷袖都不知道出了多少個了。要不然先帝死的時候,大家為什麼只慌了一下,就按部就班該幹啥幹啥了?就是因為有先例啊,聞氏早就出過斷袖的皇帝,立了男皇后的都不只有一個,最出格的那個甚至只娶了一個男皇后,兩人百年後,皇帝的繼任者就是從宗親里選出來的。
連流程都是典籍里記載好的,改一改就能拿出來用。多大點事啊。大家連大驚小怪的情緒都省了。
除了皇帝以外,其他的宗親就更不用說了。老聞家的骨子裡大概就帶著天生的叛逆與反骨。
「遠的就不說了,最近的就是不苦大師嘛,誰不知道……」說到一半葉之初才想起來這話不能說,他狠狠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誰不知道什麼?」絮果的好奇心卻被提了起來,非要刨根問底,該知道什麼?
葉之初這才尷尬的吐露了一個大概只有絮果不知道的傳聞:「大家以前覺得你爹連大人和、和不苦大師是一對。」
當然,這個誤會很快就解除了,連大人是真的對情愛無意,醉心於權利不可自拔,葉之初也覺得沒必要非逼著一個根本不想成家的人成親,你覺得擁有愛情和婚姻才是美滿,但人家未必覺得啊,為什麼非要讓別人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呢?至於不苦大師……他大概就是放蕩不羈愛自由,開竅比較晚。
事實上,葉之初本來還以為絮果也屬於開竅晚的那種呢。
沒想到絮果不談則已,一談就談了個大的。
不過仔細想想,這也挺符合絮果的性格的。雖然他總愛操心很多,但真正做起事來卻從不會拖泥帶水,意識到喜歡了,那就堅定信念,一往無前。
「至於陛下嘛,這確實是個問題,但陛下是蘭哥兒的兄長,但如果他連自己的家人都搞不定,那這種人你和他在一起幹嘛啊?就那麼喜歡給生活找刺激嗎?」葉之初看事情總是很通透,他甚至覺得皇帝未必會反對。
想得陰謀論一點,陛下看樣子就只會有開陽公主這一個女兒,他想扶女兒上位,少不了兄弟的幫襯。而一個有了自己孩子的兄弟,又怎麼可能比一個斷袖的兄弟更讓人放心呢?
況且,絮果是眾所周知的連掌印的命根子,若絮果和聞蘭因在一起,這不就是典型的權臣和皇族的聯姻嗎?從政治角度考慮,也是利大於弊的。
「至於朝臣嘛,他們愛死不死。」葉之初這話說的就有點粗俗了,但他最近是真的很煩那些朝堂上高高在上的大老爺們。他有小情緒了,還是因為之前禮部的科舉舞弊案鬧的,他爹明明因為避嫌而沒有參與,結果還有人不要臉的攀扯,說他爹是故意的,要不然為什麼早不退晚不退,偏偏在出事的這迴避嫌了?
葉之初都服了,還能角度這麼刁鑽的解讀這件事呢?
但他爹是能長後眼還會算命?掐訣念咒一下就能算到今年要出事?這些只會用結果論往前推的傻逼,就像是不會自己思考似的。
「咳,我是說,你爹可是司禮監掌印啊,他們敢說什麼?」
葉之初只是一個禮部侍郎的兒子,在國子監都能橫著走,絮果他爹在朝中又是個什麼威望?以連大人那強健體魄,少說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待個幾十年,絮果的地位簡直是政壇常青樹,誰敢惹啊?
「拿出點權宦之子的氣勢來好嗎?」
葉之初一輩子被阿爹要求克己復禮,雖然他也願意當一個與人為善、保持中庸的君子,但偶爾,真的是極偶爾,他也會羨慕絮果被連大人那樣偏袒與回護。
不問緣由,不問是非,我兒子一定不會有錯!
一定不會有錯的絮小郎,終於信心滿滿地回了皇宮。因為炒飯要涼了啊,涼了就不好吃了!
只是在快走到長樂宮時,他才終於想起來,他一會兒是不是要和聞蘭因直說?但他應該說什麼啊?在這方面絮果真是一無經驗二無準備,想一想聞蘭因那寫了厚厚一摞的經驗書,他就更是感覺自己不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