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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樂都被抓蒙了,等反應過來想反抗的時候,聞蘭因和生來就比同齡人高大的犬子已經圍了上來,這倆對他可沒什麼善意,下手禁錮的時候別提多狠了。小葉子還貼心的從懷中掏出來了疊好的帕子,遞給犬子讓他往楊樂的嘴裡塞,免得他一會兒發瘋咬人。
楊樂在被捂口之前只來得及掙扎著說了一句:「我沒有得病!」
可聞蘭因幾人哪裡肯聽他的呢,這不就和喝醉酒了的人非說自己沒醉一樣嗎?他們都看到了他的傷口,再不去看大夫有可能就來不及了。聞蘭因更是直接對已經塞好帕子的楊樂道:「你要是敢吐出來,我就敢把你打暈!」
楊樂:「!!!」
一行人就這麼火急火燎的前往了外舍的藥堂,大夫也很驚慌,生怕楊小郎真的得了癟咬病。不管三七二十一,在用清水沖洗好了傷口附近的血和皮後,就一邊說著「你忍忍」,一邊眼疾手快地把滾燙的炙條壓在了傷口上。
「嘶」地一聲,高溫消毒殺菌,極大降低了感染的可能性。
但楊樂卻是生生受了疼,由於嘴裡還塞著帕子,連叫都沒怎麼叫出聲。大夫剛想誇他是個勇敢的小男子漢,就看到了他小臉煞白,差點厥過去的一幕。
大夫:「!!!」
與此同時,雙生子也已經想辦法逮到了受驚的波斯貓,把它控制在了雞籠里。雞籠是膳堂後廚用來養雞的,被雙生子借了過來關貓。
他們既不想把小貓給了楊樂,也不敢放生。因為楊樂確實有得了癟咬病的可能性,以防萬一,他們只能暫時先把它控制起來。最後交給了絮果看管。因為下午的時候,楊家人在來接走楊樂的時候就試圖要過貓,只有絮果和聞蘭因能夠扛得住楊家的壓力。
除非楊小郎真的有事,否則絮果是絕對不會把小貓交出去的。但為了不惹出什麼麻煩,他就暫時把小貓帶回了自己家。
這隻波斯貓真的很乖,小小的一團,就像是棉花糖。在絮果手上的時候,它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攻擊的野性,只安安靜靜趴伏在籠子裡悄悄看絮果,一雙鴛鴦色的眼睛裡寫滿了委屈,連叫聲都又細又小,看上去真的被嚇壞了。
絮果一回家,就先帶著小貓去拜了家裡的藥師佛像,希望楊樂不要有事,這樣小貓就不會有事。
連大人晚上回家看到貓的時候,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貓和平王世孫的貓畫像不能說一模一樣吧,也可以說是幾乎一樣。白色,長毛,鴛鴦眼的波斯貓,最重要的是脖子上有一個紅色的貓眼項圈。
什麼叫得來全不費工夫。
但更讓連大人驚喜的是,他從兒子口中聽到了小皇帝的事。一整個白天,小皇帝都在和不苦忙著看青手找貓,自始至終也沒有說他到底想找連亭什麼事。當然,小皇帝也沒時間做其他什麼事。連大人也就沒著急,因為他當時就有一種預感,他肯定還是會知道的。
畢竟小皇帝有一個嘴不怎麼嚴的弟弟。
而他,有一個嘴更不嚴的兒子。
作者有話說:
一些奇怪的信息傳遞鏈233333
*打行,青手:都是明代時真實存在的行業,官府基本不怎麼管,承接的業務也確實非常廣泛,既幫忙打人,也幫忙找貓,甚至也會代替受刑。
第81章 認錯爹的第八十一天:
第二天。
點卯的偏殿內。
小內監剛剛畢恭畢敬的給連大人上了一杯熱茶,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張戴德就走到了連亭的旁邊,一邊說著「聊聊?」,一邊已經自顧自的坐到了連亭旁邊。
這是不聊也得聊了。
張掌印面白無須單眼皮,下巴和耳朵一樣尖,輕微有點大小眼,但並沒有影響整體面容的清秀。如果不是常年佝僂著背,他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年輕些。連大人與張大人之間的氣氛不算好,也不算差,至少在外人看來司禮監的內部是沒什麼問題的。
張戴德說話永遠是和風細雨的,如今也是一樣,心平氣和的與連亭開口:「我聽說絮哥兒在外舍和同窗發生了一些小矛盾?」
連亭在心中挑眉,沒想到張戴德開口的竟是貓的事。怎麼想都是小皇帝的事更重要吧?還是張戴德覺得這事安排的天衣無縫,萬無一失,他絕無可能發現,所以才說了別的?說真的,如果張戴德就這點朝政敏感度,面對動輒死一戶籍的黨爭活動,他是怎麼敢參與進去的啊?
哦,不對,張戴德戶籍上已經沒人了。
張太監既沒有偷偷娶外室,也沒有像大多數老太監那樣認乾兒,他選擇了第三條太監們的常見退路——捐寺,準備在廟裡安享晚年。
那他確實是不怕死全家的。
但連亭還是得說,他這位「張叔」沒什麼當官的天賦,好像總是抓不住重點。
張戴德還在說著:「白玉不毀,孰為珪璋?小孩子不好好教是不行的,你不能事事都縱著他、容著他。」
白玉不精心雕琢又怎麼能成為貴重的玉器?這是連亭的二叔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張戴德就覺得連亭被張感恩教壞了,教的他目空一切,傲慢刻薄。他拒絕連亭把絮果也教成這樣,說話就總以長輩自居:「你覺得我偏幫楊黨,我也承認,各為其主嘛。但我也是真的在乎你和絮哥兒,你二叔和師父都去了,我不護著你們誰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