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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阻止你犯錯啊!」不苦這才想起來自己到底要幹什麼,明明心裡急的不行,但還是儘可能壓低聲音,加快語速和好友理性分析,「我跟你說,狗剩,衝動是魔鬼。梁有翼那個大貪官害死了那麼多人,他死有餘辜。但廉深不同。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他真的是絮哥兒的那啥,絮哥兒長大知道後一定會恨你的。」
連亭斜了一眼不苦:「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一個形象?」
不苦一噎,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不是,我沒有那麼想你,我就是覺得誰還沒有個不理智的時候呢……」
連亭卻並沒有生氣,反而勾唇道:「明知道我是這麼個形象,你還敢毫無準備地來阻止我?」
不苦一愣,挨個拿出了袖子裡的作案工具,他也不是全無準備的好嗎?「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步入歧途吧?就像你說的,我們絮哥兒已經夠可憐的了,不能再有個殺人犯的養父。」不過,如果實在是阻止不了,那、那就只有一起動手了啊,「到時候如果絮哥兒真的知道了,你就說都是我做的。」
不苦既想當個拉住對方不犯錯的諍友,也想當個毫無底線包庇對方的摯友,雖然他此時內心慌的不行,但他是不會後悔的!
連亭長嘆一口氣,他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遇到這麼個傻逼當朋友呢?
不等連亭解釋,馬車的車簾已經再次被外面的下屬撩了開來,他們正可以看到絮果小朋友拎著一盒點心,一臉驕傲又開心的跑了過來。他都能幫阿爹買東西了,他可真棒啊!回去就獎勵自己一朵小紅花!
不苦一臉驚恐地看向連亭,不是,你特麼變態吧?殺人還要帶上兒子?
連亭:「……」你才是那個變態吧?一般人看到小孩子在,不就明白他不可能是來殺人的了嗎?
不苦:???那你到底來幹嘛的啊?
連亭當然是來帶絮果釣出聞翠花的啊。
如果聞翠花真的在廉家,那絮果的出現就是最好地引出她出動的餌,這是一個她明知道有問題也會鑽的陽謀。
不苦小聲嗶嗶:「……可她要是藏在屋裡,也看不到絮果吧?」
「所以我們要去登門拜訪了啊。」連亭已經矯健得幾步就下了車,大美人連下馬車的動作看起來都比一般人賞心悅目。他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長身而立在馬車邊,接過了兒子鄭重挑選的點心,「我們絮哥兒可真厲害,都會自己選拜訪別人的點心了。」
不苦:「???」
你特麼就這麼直接上門了?帶著別人的兒子,拿著別人兒子選的點心,去大大方方的登門拜訪別人?你還講不講道理了?
哦,不對,我們東廠做事就是從不講道理。
在面對他的突然造訪如臨大敵的廉家上下時,連亭就什麼都知道了,他猜對了。
第48章 認錯爹的第四十八天:
與此同時的廉家。
就在連亭帶著絮果準備登門前沒多久,司徒犬子小朋友已經先一步到了廉家。這天是休沐日,犬子拿著兩個好友的習作,特意來請教他的探花郎姨父該怎麼做文章。
犬子的母親去世的早,外祖母及姨母時不時就會邀他過府小住。這樣的情況一直維持到了他上國子學外舍,因為休沐日也要面對無窮無盡的功課,不得不減少了走動。最近一兩個月,他也就上巳節在外祖母家見過姨母。
他真的好想她哦。
馮廉氏也很想妹妹的這個獨子,小孩一進來就是好一頓地打量,全然無視客觀事實地心疼表示:「又瘦了,怎麼會這麼瘦啊?」
犬子倒是有點美滋滋:「因為我把體重分給我的好朋友了呀。」
馮廉氏之前也聽犬子念叨過他的兩個朋友,但她對別人家的孩子其實並不怎麼關心,只從正在吃點心的廉深手邊「虎口奪食」,像每個傳統又樸素的家長那樣,總想先緊著孩子吃。
本來好好在花廳的桌子旁吃點心的廉大人,看著手裡僅剩下的半塊點心一臉懵逼,他給自己準備的八碟點心如今都被一股腦堆到了犬子面前,每一個碟里都是一種不同款式的點心,既精美又好吃。
馮廉氏讓犬子挑他喜歡的,廉深卻已經熟練站起,把犬子最喜歡的紅豆餡推的離小朋友更近了些,順便就著湊近的座位,再次開始吃點心,就好像他每天有什麼吃飯的任務目標,必須完成似的。
犬子坐在繡墩兒上,一邊抱著適口的點心開心吃了起來,一邊想著,好像每次來姨父家,總能看見他在吃東西啊,在外面不一定,但是在家裡永遠不用擔心他身邊缺少食物。
姨父為什麼就一點沒有吃多了會變胖的煩惱呢?
廉深正在以一種優雅但不失速度的方式繼續進食,見外甥好奇的看過來,還很有耐心的「嗯?」了一聲。
「姨父,等你吃完之後幫我看一下功課,好不好?」犬子很懂先來後到。
馮廉氏在旁邊故作吃味:「我就說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怎麼會突然想起我,原來在你的眼裡只有功課,沒有姨母。」
「不是的,是我爹說他沒空,祖父又有些看不清字了,他覺得姨父肯定很閒,才把我送過來的。」耿直的犬子再次出賣親爹。
被說很閒也不生氣的廉大人,放下點心,好脾氣地拿過了犬子的功課要求,笑著當和事佬:「我們犬子愛讀書是好事,對吧?他要是不上進,你才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