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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灶台上很難糊的石鏊餅,就傳來了一絲絲的焦味。
連亭:「!!!」
不苦:「!!!」
只有絮果「哇哦」了好大一聲,充滿欽佩的看向了不遠處的不苦叔叔,竟然真的詛咒成功了,好厲害啊。
不苦大師卻沒有驚喜只剩下了驚嚇,救命,他可是知道連亭有多重視給兒子做的這個餅的,趕忙解釋:「我說我只是開個玩笑,沒有真的想讓你不成功,你信嗎?我也沒想到我能有這個本事啊,不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也沒想到三清這回這麼講信用。」
總之,不苦被直接趕出了廚房,連大人又著急忙慌重新給兒子烙了一鍋,雖然有些倉促,但結果好歹是好的。絮果在那天的晚飯桌上,終於還是吃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石鏊餅。
有甜的,有鹹的,但絮果最喜歡的還是紅糖餡的。
只一口,就讓小朋友驚訝的睜大了一雙圓滾滾的眼睛。
「不好吃?」連亭忐忑極了,他自己嘗過,覺得味道還行,但他不敢保證他兒子也會喜歡。
絮果卻搖搖頭,在珍惜的把入口的餅子全都咽下去後,才對阿爹說:「和我阿娘做的一樣好吃哦。」準確地說,是非常相似,絮果也說不上來到底哪裡像,但就是和別的石鏊餅不一樣。
連亭哭笑不得:「你吃過別的石鏊餅嗎?就敢說和別的餅子不一樣。」
小朋友一愣,對哦,他好像根本就沒有吃過別的石鏊餅,然後就咯咯的笑出了聲,傻乎乎的,像個雞寶寶。
只有不苦大師這邊依舊淒風苦雨,因為做好的餅子沒他的份兒。
他坐在一邊撇嘴,擺出一副「誰稀罕啊」的表情,手裡卻不知道從哪裡尋摸來了一個苦瓜,也不吃,就是用割手把肉的小刀切著玩,切出了一個又一個好似在吶喊的奇怪苦瓜片。
絮果在看到後驚為天人,想拿餅子換苦瓜,好第二天拿去學校給犬子和小葉子看。今天的白蘿蔔就是犬子帶去外舍的,他在他家後廚發現的,一共三根,都很不正經。絮果有了新奇的發現,也想分享給朋友。他先看了眼阿爹,確定他已經不生氣了,才趕忙去和不苦叔叔商量。
不苦自然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還生怕絮果反悔似的,火速完成了交易。然後就當著連亭的面,一口吃掉了他好不容易換來的勝利果實。
連亭:「……」也不怕噎死你。
連大人今天也在後悔當年為什麼要被不苦救呢。
一頓飯,賓主盡歡,大概吧,至少絮果很開心,他不僅吃到了好像阿娘做的餅子,連習作內容都有了。
自從開始學習押韻,明白了什麼是「平仄平仄平平仄,仄平仄平仄仄平」之後,夫子就要求他們在習作里也儘可能的寫對子或者詩詞了。習作的字數要求不算多,能寫夠八十到一百個字就行,但絮果一個連官話都說不明白的江左人,又怎麼能寫明白押韻呢?
為了在這次寫家人的習作里拿到高分,絮果就只能另闢蹊徑了,技巧不行,內容來湊。他覺得寫阿爹做餅就很與眾不同,誰家的爹也不會這麼做。
如果沒有餅子這事,他大概就只能編個什麼他生病了阿爹在大雨里背他去找大夫的故事了。
說真的,如果可能,絮果實在不行再這麼糊弄功課了。
「這次得高分的習作,不僅能被表揚,還會被張貼出來哦。」不過,絮果平日裡其實也不是一個多麼追求這些的小朋友。
不苦一眼就看破了絮果:「說實話。」
「但如果寫的不好,就要重寫。」絮果一點也不想再寫一篇,他真的很苦手。
「早說啊。」不苦大師嘖了一聲,然後就提筆在宣紙上寫下了一個保證絮果能一鳴驚人的習作題目——《我的督主父親》。
作者有話說:
*寄褐:宋代的一種稱呼,也是在宋代就被禁止了。
第46章 認錯爹的第四十六天:
《記,我的督主父親》
我的阿爹叫連溪停,是東廠廠公很親民。
阿爹的眼京圓圓的,嘴巴紅紅的,臉旦白白的。
阿爹每天都很忙,就像一頭大O羊。但阿爹總會記得給我買玩具,買冬衣,還會親手給我做好吃的石O餅,和我娘做的味道一木一樣。
我擁抱住阿爹,就像捕捉到了月亮,他很溫暖,又不刺眼。
絮果憋了三天,終於憋出了這一百零九個字。別問他是怎麼知道準確數值的,他一個字一個字數的他還能不知道?還來回數了整整三遍呢!
這篇習作里既有起承轉合,又有排比和比喻,還有好幾個押韻。
絮果對草稿的前後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等確認無誤後,才正式謄抄到了有不苦叔叔提名的宣紙上。小心翼翼,橫平豎直,一個多餘的墨點都沒有留下,小朋友頓時升起了一股成就感。他插著腰,挺著胸,站在書桌前再次通讀了一下自己的作品,他覺得他就是押韻之王。雖然有點為了韻腳不顧他爹死活的嫌疑,但總之他超棒的!
不苦大師本來在一邊盤腿打坐,看見絮果這幅滿意的不得了的樣子,就也好奇的把頭湊了過來,等一目十行拜讀完絮果的大作,他便忍不住「不恥下問」:「敢問先生,眼睛的睛不是這麼寫的吧?」
還有臉蛋的蛋,一模一樣的模,更別提其他直接畫圈的地方,只這麼粗略看下來不苦就發現了至少五個錯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