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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錯哦!」犬子立刻拋開了前一個話題,驕傲叉腰,站在原地。
犬子從沒有自我感覺這麼好過,一整個神清氣爽,等雙生子跟左右護法似的和絮果一起來了之後,他就上前去感謝了。因為大寶二寶壓中題了!還是絮果最不擅長的翻譯題。犬子是跟著絮果一起補得習,本來對雙生子的能力還半信半疑的,如今卻只剩下了佩服。
等後面考試成績出來了,犬子更是覺得雙生子以後就是他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了,不,他的再造父母!
雙生子被誇的反而很不好意思,手足無措的一再搖頭,太誇張了,真的太誇張了。
但……
這就是被同窗喜歡的感覺嗎?就,還想再被多夸一會兒。
楊樂忍不住嗤笑,他的成績實話實說還行,至少年年都沒有掉出去過前五百,只不過往年他還能連著絮果一起嘲笑。今年就只能嘲笑犬子了。一方面是因為絮果的成績比他好不少,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他現在有點怕絮果。
是的,楊樂自與詹氏兄弟那一戰後,開始害怕絮果了。
他沒想到平日裡看上去不吭不響、弱弱唧唧的絮果,打起架來會那麼不要命,當時被夫子叫家長的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回家之後卻越想越害怕。
打架就是這樣,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在楊樂看來連絮果就屬於後者,他被打的可疼了,請假回家修養的日子也比絮果久,這輩子不想再經歷第二遍。至少短期內,楊樂不想再和絮果有什麼聯繫,他覺得絮果有點邪門。不管是吵架還是打架,他總能讓他吃癟。
但嘴欠是改不掉的,明明都決定暫時不去招惹絮果了,但楊樂還是對犬子嘲諷了一句:「你又沒有上榜,只是上了個副榜就值得這麼高興?沒上過副榜嗎?」
「是呀!」犬子確實沒上去過,「就是因為沒上去過,我才高興的呀。」
真誠永遠是必殺技。
楊樂:「……」這些和絮果玩的神經病都有點邪門!!!
是的,犬子今年的成績好,也沒有好到前五百,但他進步很大,上了副榜。就像科舉考試會有個副榜一樣,公試的全京大排名時也會在金榜之外再貼一個百人的副榜。
科舉考試的副榜,是怕在不確定因素的干擾下出現「遺才」,為了保證公正公平,也就有了錄遺的政策作為補救。說白了就是對落第考生的再考試。公試的副榜,那就完全是為了鼓勵五百名以後的小郎君再接再厲,希望他們在知道自己離前面的排名不算遠之後,能夠奮起直追。
而對於犬子來說,能上這個副榜他就已經很滿足了,再不求其他。
公試之後,一如絮果所說,那就是放假了呀。小朋友最快樂的日子沒有之一,聞蘭因是唯一的例外。因為他依舊要替他的皇兄去郊外祭拜,這個老聞家堅持了好幾百年的傳統,誰也沒有辦法打破。哪怕聞蘭因撒潑打滾躺地下也沒用,別問他為什麼會知道。
現在的聞小王爺已經干不出這麼丟人的事了,但他另闢蹊徑,想帶著絮哥兒跟他一起上湯山。連伴伴不是在湯山也有山莊嗎?為什麼他不能和絮哥兒在山上當鄰居?
威儀漸重的小皇帝好說歹說,也勸服不了他弟這個犟種。
最後還是楊太后出面,才終於遏制住了聞蘭因的無理取鬧:「你覺得哀家為什麼不帶連伴伴去湯山?」
在楊太后還是楊皇后的每一年裡,都是由連亭陪她舉行的祭拜儀式。她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對這件事的遊刃有餘,多少還是有些怕自己搞砸的,畢竟這在老聞家是個大事,一度還被傳的很邪乎,什麼影響國運,關乎國祚的。
但從連亭成為連廠公之後,哪怕楊太后再害怕,她也一次沒有帶連亭去過湯山。
聞蘭因搖搖頭,從他的了解來看,太后伯母還是蠻倚仗連伴伴的,他想不通這樣的大事為什麼不帶上連伴伴。
「因為如果他去了,別人有可能會以此為藉口攻訐他。」在一年一度的祭拜時,湯山理論上是不能進外臣的。連亭作為皇后的總管太監,可以隨駕伺候,但他現在是東廠的督主,那就不可以了。他是臣,不是奴。
「如果你實在想絮哥兒去,那就要麼讓他被御史言官罵,要麼讓他以宮人的身份出現。你自己選。」
楊太后這些年既受了淑安長公主的影響,也受了賢安大長公主的影響。
她這回就是模仿著賢安大長公主的語氣說的話,本來心裡還有點忐忑的,沒想到聞蘭因直接被問懵了,他當然不想絮哥兒被罵,也不想絮哥兒成為他的宮人。
他怎麼會想傷害絮果呢?不管是任何形式的傷害,他都不想。甚至哪怕、哪怕未來有一天絮果傷害了他,他大概也不會去傷害絮果。
因為他真的做不到。
最終,聞蘭因只能妥協。
楊太后悄悄給了小皇帝一個眼神,怎麼樣,你伯母我厲害吧?雖然她沒有自己的孩子,但她也很會養孩子的好嗎?尤其是熊孩子,專治各種不服!
聞蘭因就這樣一邊哭著和絮果說「你得保證我寫的每一封信都回我,不,你會累,還是三五天吧,三五天得回我一次。還有還有,你必須得保證每一天都想我」,一邊一步三回頭的和絮果告了別,傷心的前往了湯山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