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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坐在椅子上還能晃jio的小朋友,很努力地想要學習大人模樣,你一杯茶我一杯茶地展開了社交,但沒三分鐘就原形畢露,快樂地玩在了一起。絮果短暫遺忘了自己的「重病」,專心聽聞蘭因講起了他的大消息:「什麼事情呀?」
「二梅要入京啦。」
「哇哦。」絮果先驚嘆,再詢問,「二梅是什麼?」
「就是開創了梅派畫技的二梅啊。」
這是一對在畫壇上非常出名的兄弟,弟弟曾給按察使當過幕僚,擅長畫人物和食物,哥哥擅花鳥寫生,考過科舉當過官,後來為了撈因被按察使連累入獄的弟弟而辭官。兄弟倆闖蕩朝堂失敗後就封心鎖愛,回老家珠崖專注繪畫了,一同開創了梅派技法的先河。
算得上大啟如今最頂流的那一批知名畫家。
據說梅家兄弟做官的經歷實在是太慘烈,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他們發自真心的不想再當官,連帶著對京城雍畿也是諱莫如深,頗有種誰來誰是大傻子的較真。這些年他們一直窩在珠崖,幾乎就沒挪動過地方。
哪怕是在他們兄弟因畫畫而名聲再起後,有不少位高權重的大人花重金請他們入京,都被他們想盡辦法給拒絕了。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大概要老死在珠崖時,他們卻突然傳出了已經動身上京的消息。
「大家都在猜他們到底是為什麼來的,又是被什麼條件打動。」梅家兄弟功成名就後,隨隨便便一副閒作都能賣上不可思議的高價,衣食無憂,不愁吃穿,已經進入了「安能使我摧眉折腰事權貴」的階段。但偏偏各家都想請他們來裝點門面,只是請不請的到就在兩說之前了。
聞蘭因會說這個,是因為知道絮果喜歡畫畫,雖然畫得……呃,不太符合主流審美吧,但聞蘭因覺得絮果肯定還是想要認識一下這樣畫畫很厲害的人的。
而別人請不來,卻不代表皇帝請不來。
「我皇兄已經答應我了,如果二梅真的來了雍畿,就召對方入宮指導一下我的畫。」聞蘭因其實對畫畫沒什麼太大興趣,他畫的很好,但幾乎沒怎麼練習過,當初也只是為了和絮果溝通才又努力了幾天,「絮哥兒你到時候要來看嗎?」
絮果一聽又是一個有關未來的約定,終是沒繃住,當場大哭。
絮果已經悄悄忍耐了許久,也確實到了極限,眼淚嘩一下就決了堤。他超崩潰的,因為他真的很想看大師畫畫,但他也是真的覺得自己大概看不到了,因為他馬上就要死了啊。
聞蘭因:「!!!」
等連亭下朝回家時,兩個孩子已經哭了有一會兒了。和連亭一起進門的還有白龍魚服的小皇帝。翩翩少年簡直尷尬極了,因為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他阿弟又在欺負絮哥兒。真不是他不想往好的方向想他弟,只是聞蘭因什麼性格?絮果又是什麼性格?怎麼看都像是兩人吵架了,他弟惹哭了絮果。
「朕一定好好說他!」小皇帝本是想來好好
第56章 認錯爹的第五十六天:
有一就有二。
伴隨著絮果的第一次掉牙,就像是吹響了什麼奇怪的號角,山花齋的小郎君們在隨後的一段時間內接連「長大」,不少人都有了缺牙的榮譽勳章。
「眼底有星河,嘴裡有清風*」了屬於是。
他們的家長有的也是第一次養孩子,面對換牙如臨大敵,查了很多書、問了不少人,時刻準備著應對孩子因換牙而產生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也有的家長已經有了好幾個孩子,堪稱經驗豐富,就等著取笑孩子第一次換牙時的嚎啕大哭。
總之,不管是什麼想法吧,只能說他們最後都註定要失望了。因為山花齋的小朋友在意識到牙齒鬆動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歡呼了。
在絮果的影響下,山花齋集體都覺得換牙是一件特別了不起的事,做夢都在盼著「長大」。
哪怕不是山花齋的小郎君,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一掃往屆的掉牙陰霾。讓幾個直講、助教鬆了好大一口氣。
「蘭哥兒你去看了嗎?新來的高夫子在布告欄那邊放了好幾隻鸚鵡!」絮果在中午放學後,就第一時間奔赴了蒼穹齋。
國子學外舍之前因為聞蘭因而被徹查,東廠帶走了一個夫子,在其他夫子兼職了一段時間後,總算又盼來了一個全職的新夫子。
對方姓高,人也瘦瘦高高的,據說是從南方的官學調上來的。有沒有背景不好說,教書的水平如何還有待觀察,但至少有一樣大家都有目共睹,那就是這位新夫子一來就接管了外舍的意見箱回復。
意見箱顧名思義,就是一個可以匿名往裡面投遞各種意見的箱子。
據說這同樣是來自江左年娘子的「創意」。當一個人成功後,大家總會不自覺地去模仿她的方方面面,好比年娘子,不少人如今還堅信她的商業帝國能如此成功,就是因為她在旗下的每一個鋪子裡都掛上了意見箱,隨時隨地跟進顧客方方面面的訴求。
慢慢的,這種意見箱模式就自下而上的傳開了,在官學裡更是蔚然成風。
國子學外舍也不例外,外舍不僅會及時給予信件反饋,還會張貼在大門口的布告欄上。這個布告欄就是之前張貼過大家的私試成績以及優秀習作的地方,有一整面牆那麼大。
自高夫子走馬上任,不少小郎君的每日樂趣之一,就是跑去看布告欄上他的意見回復,這位實在是個深諳廢話文學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