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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琰點點頭,心道陸秉文這鬼除了床上愛欺負人、平時占有欲太強之外,的確是一隻好男鬼。
「他是一隻平易近人的鬼差。」夏琰彎起眼,「還會幫我積攢功德呢。」
附近與劉道士相熟的道長見劉道士在與年輕人攀談,便走近了問:「老劉,這是你新收的徒兒?」
劉老道笑道:「這是我的新老闆,彼岸事務所的夏琰天師。」
彼岸事務所可以最近論壇的焦點之一,那幾位道士聽說這就是彼岸事務所的所長,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然後都對著夏琰伸出手,說道:「夏天師,幸會。」
等夏琰走遠了,有個道士才說:「劉老道,我總覺得這孩子面熟,這不是濱海市地產大亨夏潮的兒子?我記得這孩子八字陰,從小就備受鬼怪困擾,怎麼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天師?」
「是啊,就是他。」劉老道屢屢鬍鬚,「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金飯碗,老道我先你們一步搶嘍~」
下午一點整,張宅的大門被男僕緩緩推開,新來的天師被允許進入別墅。
幾人的父母焦急地從門裡走出,張宇父親握住了劉道長的手,又看向了其他天師,說道:「各位道長,你們可得救救我這不聽話的傻兒子啊。」
夏琰和陸秉文跟在了隊伍的最末尾,一進別墅就聞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客廳正中央放了四張病床,四個昏迷的年輕人都被抬到了一起,桌子上還灑了些方才天師作法遺留的黑狗血。
蒼白的昏迷青年、滿地的血跡,讓富麗堂皇的客廳看上去十分詭異恐怖,縱使這麼多人圍著,也讓人背後發涼。
郁之年少有為,眉眼間也有幾分高傲。
他摘了眼罩,只是看了那昏迷四人一眼,便道:「這四位年輕人所中的是神廟裡魔物的魔氣,魔氣入體已有六日,需要馬上驅魔。」
四個年輕人身周浮現出的黑色魔氣已經十分濃重,夏琰見郁之已經在準備驅魔需要的東西,便好奇地看了過去。
郁之拿出的是幾塊不同顏色的水晶。郁之點燃了一小撮稻草,拿起了一顆黑色的水晶在火上烤,嘴裡似乎還念念有詞。
夏琰搞不明白他在做什麼,陸秉文俯身在他耳畔輕聲道:「他在召喚他的神使,每個人類的神使都有自己的性格,被召喚的方式也並不相通。」
在黑色水晶發光的下一秒,夏琰看到了一條碗口粗的黑色大蛇從那水晶里爬了出來,然後飛速遊走於昏迷不醒的張宇身體上。
沒有天賦的天師根本看不到神使的全貌,而高等級的神使更是尋常天師無法發覺的存在。
夏琰被那超級大蛇嚇了一跳,小小的驚呼了一聲,下意識地握住了陸秉文的手。
他是有些怕蛇的,可這麼大一條蛇出現,周圍的天師都毫無反應。
夏琰覺得自己又丟人了,輕聲嘆了口氣,說道:「大家都習以為常了嗎?」
「他們看不見。」陸秉文輕聲笑,「琰琰原來怕蛇?」
夏琰乖巧地點點頭,陸秉文回握他的手,又給了他些安全感。
郁之察覺到了夏琰的反應,他轉頭看向了夏琰。
夏琰這才發現,眼罩之下,郁之的另一隻眼睛是蔚藍色。
郁之凝視著夏琰,似乎被面前膚白如雪的少年驚艷到了,遲遲難以回神。
過了半響,郁之也覺得這樣盯著別人看很不禮貌,又看向夏琰身側的陸秉文。
陸秉文依然是老樣子,淡漠而冷靜地站在自己的夫人身後。
見郁之方才在看自己的老婆,他抬眸對上郁之的眼睛,輕輕抬了抬戴著玉戒的手指。
黑色的大蛇爬過那幾人的身體,又爬回了郁之身邊。
郁之似乎也覺得這四個人非常難辦,又與張宅的管家交流了一番。
「各位,我們要清場了。」在場的男僕說道,「請各位天師先到場外等候,郁天師要作法了,可能有一定危險性,請各位去門外等待。」
夏琰便對陸秉文說:「哥哥,那我們也走吧。」
夏琰與郁之擦肩而過時,郁之甚至隱隱約約聞到了夏琰身上淡淡的椰子香。夏琰身上的氣質清冷而高貴,像是一朵盛開在雪山上的高嶺之花。但他身上的香氣是溫柔而撩人的,一時間又讓郁之失了心神。
院子裡陽光明媚,夏琰坐到了花園裡的鞦韆上。
他俯身摘了朵橘色太陽花給陸秉文,輕聲道:「哥哥,你陪我來驅鬼,會不會覺得無聊?」
陸秉文沉聲笑,說道:「不會。」
他接過了夏琰手裡那朵小小的花,說道:「我來陪老婆,並不無聊。」
夏琰心頭一顫,輕輕彎了眼,說道:「來陪我坐一會兒吧。」
陸秉文便坐到了夏琰身邊,和他一起慢悠悠地盪起鞦韆。
暖洋洋的陽光照射在兩人身上,夏琰甚至有一瞬間覺得,陸秉文也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和他一樣有著溫熱的體溫。他們也不是來驅魔的,而是來約會的。
夏琰問:「哥哥,方才那位郁天師為何要戴眼罩?」
陸秉文說:「尋常人類的陰陽眼,既能看到鬼怪又能看到人類,那少年的藍眼睛是一隻陰眼,只能看到鬼怪,不能看見人類。另一隻是陽眼,只能看見人類。他大概是嫌平日裡礙事,所以才戴上了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