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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黑暗之中望著陸秉文的眼睛,這一人一鬼都沒有說話,但房間裡的呼吸聲卻比方才更加粗重。
夏琰以為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可隨之而來的是另一種體驗。
陸秉文的松木味纏繞著他的鼻腔,讓他的靈魂像是海浪一樣起起伏伏。此時的他只不過是隨著月亮而變化的潮汐,可今天的月亮,卻跟從前並不一樣,給了他不一樣的歡愉。
屋子裡安靜極了,可夏琰手邊的床單已經被揉皺,眼淚情不自禁地從他眼眶流出。
陸秉文低聲道:「寶寶,怎麼還哭了?」
夏琰撇過頭,因為體力不支迅速地睡去,在平安夜的夜裡,他隱隱約約覺得陸秉文似乎並不在。
可等他再醒過來時,陸秉文回來了,正端坐在酒店的沙發上看三界日報。
宿醉的感覺並不好,夏琰揉了揉額頭,陸秉文用靈力遞給他一碗解酒湯,說道:「喝了頭就不暈了。」
夏琰點點頭,喝了那碗甜甜的解酒湯,這才發現自己的床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精美絕倫的琵琶。
琵琶的銀色琴弦在晨曦下泛著光,夏琰怔了怔,伸手輕輕撥了下琴弦,他瑩白色的靈力便隨著琴音飛盪而出。
夏琰驚訝道:「哥哥,這難道是雪婆婆的骨頭做的琵琶?」
「嗯。」陸秉文走到夏琰身旁將琵琶放入夏琰懷裡,「我在你濱海市的臥房看到你兒時學過琵琶,便用雪婆婆的骨頭做了一把法器給你。只要你用這把琴演奏,你的靈力便能化為千絲萬縷的冰雪之刃朝著敵方飛去。」
「也就是說……我的琴音可以使我有一定的攻擊力?」
「是的。」陸秉文說道,「我認為,你現在的靈力已經可以控制一些具有攻擊性的法器。除了引魂弓這樣的大法器,世間還有很多法器可以供你使用。」
夏琰滿眼欣喜,他抱著琴打量了一番,說道:「哥哥,你做的這把琴好漂亮,只可惜我很多年沒有演奏琵琶,琴技已經有些生疏了。」
「沒關係,我們慢慢來。」陸秉文低聲道,「只要琴弦沒斷,這就是你的武器。」
陸秉文給夏琰示範了如何收起法器,又示範了如何將琵琶變出來。
夏琰隨著他認真地學了一會兒,聰明的小腦瓜很快就記住了如何使用這把法器,並穿著單薄的睡衣演奏起了自己記憶里的《春江花月夜》。
陸秉文坐在一旁,用欣賞地目光打量著眼前清冷禁慾的大美人。
夏琰細長的手指在那琴弦上遊走,琴音悅耳,也讓懷抱琵琶的他多了幾分別樣的風情。
一曲畢,夏琰有些害羞地抬眼,說道:「時間太久了,彈得……不太好。」
「很好聽。」陸秉文由衷道,「若是今日無事,我更希望夫人在我身上彈琴。」
夏琰再一次被這老流氓的騷話震驚,他睜大了眼睛,可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大金的敲門聲。
「老闆,今天的考試要開始了啊。」大金說,「劉道長讓咱們抓緊時間下樓吃早飯!」
夏琰收起了琵琶,急急忙忙地換上了一身寬鬆的白色毛衣,可今日因為琴的事情鬧得太晚,等他洗漱完出門,酒店的自助早餐已經結束了。
夏琰走出門的時候,發現他和陸秉文昨晚堆的雪人已經被酒店的工作人員清理了,他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卻聽到身後的服務生說道:「臥槽,這不是豆子啊,這是金子!」
「啊,這麼大的金豆子!」另一個服務生說,「還真讓昨天那個老頭說中了,阿偉,你發財了,你不是說都要交不起你媽媽醫藥費了,這八大顆金豆至少能交半年醫藥費。」
「可是……這得聯繫堆雪人的先生吧?」服務生說道,「等一下我問問他們去。」
夏琰拍了拍自己的腦殼,心道陸秉文陪他堆雪人,竟然還搞來了金子做眼睛和雪人襯衣的扣子!
但眼前的小哥需要幫助,夏琰便走上前隨便編了個理由,低聲道:「這雪人是我前男友堆的,金子……我不要了,就送你吧。」
服務生:「哎?」
夏琰心想,自己編的也沒有很離譜,畢竟陸秉文現在是他的丈夫,並不是男朋友。
就在這時,兩位道長都帶著弟子下樓了,見夏琰一個人站在大堂,小金說道:「咦,陸先生呢?今天的考試,陸先生不看了嗎?」
夏琰彎起眼,輕聲道:「他去買早餐了,我們先上車吧,別遲了。」
麵包車平穩的行駛在馬路上,大概三分鐘不到,陸秉文抱著一個m記紙袋出現在了車后座,大金小金雖已不是第一次感受老鬼的瞬移大法,依然沒忍住驚呼出聲:「臥槽!」
夏琰接過紙袋,偷偷對陸秉文豎起大拇指。
今天天師協會s2級別的考試,參加本場的考試的考生必須已經取得s1級別的天師證書,因而今年參與考試的選手一共只有六人。
「今天坐的比昨天還滿。」夏琰好奇地問劉老道,「我比較好奇,他們進場還需要買票嗎?」
劉老道點了個頭,說道:「啊,就跟演唱會一樣,前排的票可貴了,後面這些坐票也得三四百一張。今天郁之和他大師兄張清風都來考試,業界裡都在猜,他們倆誰通過考試,誰就能成為張道長的接班人,所以票價比昨天更貴,最後面的位置都得五百塊。」
夏琰點點頭,陸秉文不知從哪變出了一杯咖啡,正穿著筆挺的西裝,優雅地端坐在沙發上飲咖啡,全然沒了昨晚弄哭夏琰的流氓樣子,而像是一隻鬼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