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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何是好呢?雖然他知道郁之的能力是張清風一輩子都比不上的,可他依然偏袒自己的小孩,所以他只能對張清風更嚴厲。
可他又是矛盾的,張江川每每看到張清風和他母親相似的臉,都會對他心生戒備。哪怕他全盛時期道法通天,他的噩夢仍是死去的妹妹張丹對他下的詛咒。
這樣的擔憂持續了五十年,在他五十一歲的這一年,他發現自己得了骨癌。
此後,哪怕做了手術,他也再也站不起來了。
更令他絕望的是,狡猾的癌細胞轉移到了他的全身各處,日夜不停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做任何事。
每天,他腦子裡只剩下幾個字——
疼啊。
疼。
那女人,果然是在報復我。
那種撕心裂肺的劇痛讓他幾乎無法喘息,他無時無刻不想死,又無時無刻不眷念這給予他名聲威望、金錢美女的人間。他求了無數道法靈藥緩解疼痛,可收效甚微,就連巫醫一族都對他判了死刑——岳行止拒絕給他提供任何藥物,她只說,江川,時間到了,那你就必須走了。
可就在張江川絕望的時候,一向愚鈍的張清風卻為他帶來了一尊邪神。
只要以童男童女之血浸泡這邪神像,神像就可以實現每個人的願望。
這讓半信半疑的張江川突然發現了逆天改命的機會,星月觀每年都會收不少無父無母或是家境貧困的孩童來修煉玄學術法。
對他而言,這些小孩和牛羊豬狗沒有什麼不同,無非都是些笨拙無用的人類,試一試也沒有什麼損失。
他便向這邪神獻祭了幾對童男童女,先是抽了這些小孩一點點血,發現真的可以續命之後,他便放幹了這些小孩子全身的血液。
都是些沒有父母撐腰的孩子,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任何人知曉。
而那愚笨的張清風竟也靠著這尊邪神像的力量,在短短一個月內提升巨大,也讓張道長看到了繼承人的希望。
他心想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孩子還是親生的好,若是他哪一天真的去了,這張氏道觀也要交給自己的後人啊。
「父親!」
一聲父親叫回了張江川遊走的意識,此時,張清風從門外匆匆忙忙回來,打破了臥室里的寧靜。
「父親,夏琰他們已經發現了白大人的事情,我們怎麼辦?!」張清風氣喘吁吁道,「他們和緝查組那幾位不好對付的術士,打算聯合起來對抗白大人,而且還以某種神秘的術法,找到了白大人的行蹤。」
「怎麼辦?」張道長嗤笑了一聲,拍了拍張清風的肩膀,「清風,無論怎麼選,都要一條路走到黑。我們供奉了白大人,自然要繼續供奉他。」
「呃。」張清風望著張江川,「可是,這個白大人在地鐵站說要毀滅世界,那不就把我們也一起毀滅了嗎?」
張道長一時間被這孩子愁的腦子嗡嗡作響,他罵道:「你這小孩,腦子不會急轉彎嗎?你現在不供奉他,你等著夏琰來把我們全都逮起來?日後的事情還有變數,我們日後再說。去,快去再放幾個童男童女的血,加大白大人的能量。」
張清風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好的,父親。」
此時,張江川的體力已經無法支撐他繼續行走,他慢悠悠地坐回了輪椅上,說道:「你這孩子,要學的還有很多,我都會教——」
他說到這裡,卻冷不丁被張清風拍了一把肩膀。
詭異的符咒如同烙印般貼在了張江川的後背上,起初他並沒有什麼感覺,可很快,他覺得自己全身的皮膚都在收縮,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收緊了五臟六腑。
「父親,你總說自己聰明,可也有失算的一日吧?你給白大人供奉的祭品是童男童女,而我給白大人供奉的祭品正是你啊。」張清風十分遺憾地看向他,說道,「你口口聲聲說你更重視我而非郁之,為什麼你告訴了郁之張氏玄門寶藏的地址,卻沒告訴我?!」
張江川的口中突然吐出了大量的黑色血液,他整個人都像是慘敗的枯木,在紅光的包圍下緩緩地倒了下去。
「清風,你救我,救救我——」張江川瞪大了眼睛,「我那是騙郁之繼續在門派里修煉的話術,張氏玄門根本就沒有寶藏!」
「你又騙我!郁之早就跟我說你已經把藏青鳶的地點告訴他了,那鑰匙在哪裡?!你藏在哪裡了?!」
張清風急得在臥室里團團轉,他掀開了無數柜子,說道:「快點告訴我,青鳶在哪裡?!青鳶在哪裡?!」
「這世界上沒有青鳶,那只不過是玄門的傳說!啊——」張江川痛苦極了,他滿眼都是淚,「你是我唯一的骨肉,我怎麼可能害你?!」
那尊詭異的神像突然長出了六隻手臂,原本只有二十厘米左右,可在剎那間突然變得倏大,竟然緩緩地站了起來。
白牆上出現了一簇巨大的影子。
張清風立刻跪了下來,說道:「大人,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這個老東西死不足惜,請您慢慢享用。」
「哦?」白思宙說道,「做的好。這次,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打開寶藏地址的鑰匙。」張清風說,「這老東西不給我,只要有了青鳶,我也能成為最強的道士,我也能召喚出無數個神使,我就能被萬人敬仰,成為名正言順的張氏繼承人啦,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