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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那真的是他的字跡,我認得出。」葉雲溪搖了搖頭,「天師,謝謝你把我從書里救出來,鬧劇至此,也該結束了。」
葉雲溪又看了胡西又一眼,說道:「……真奇怪啊,你給我的感覺,明明和他很像。你抱我的時候,我以為……算了,對不起,打擾你了。天師,請你把我超度了吧。」
夏琰超度也不是,不超度也不是,但再這樣下去,眼前這隻漂亮鬼怕是要哭到下輩子。
他一時間也有些迷茫,只得輕聲對陸秉文說道:「哥哥,那位叫作胡靖楊的男人真的是薄情郎嗎?」
陸秉文看了看快要為葉雲溪流淚的夏琰,沉聲道:「好吧,那我破個例為這隻鬼走個後門。」
他從虛空掏出了一本花名冊,找到了胡西又的名字,並查看了他的族譜,終於找到了胡靖楊三個字。
這位胡靖楊,正是胡西又的曾爺爺的親哥哥,年僅二十四歲就因病撒手人寰了。
百年後他終於轉世,又投胎到了自己族裡,這輩子的名字正是胡西又。
「葉雲溪,別哭了,你那愛人並不是薄情郎,他二十四歲時因心病去世,死前鬱鬱寡歡,思念成疾,一直都未娶妻生子。」陸秉文說,「你眼前這位,是胡靖楊親弟弟的曾孫子。」
「親弟弟?他有弟弟?」葉雲溪驚愕道,「我並不知道他有弟弟。」
「他有個自小流落在外的親弟弟,在他去世之後,才被找回。」陸秉文說道,「你也並沒有找錯人,你眼前的這位,正是胡靖楊的轉世,只可惜他喝了孟婆湯,他不記得你了。只可惜你說的書信一事沒有記載,因而無從得知了。」
聽到陸秉文這番話,葉雲溪的眼神由迷茫變得悲傷,他說:「……不記得,不記得也好。」
此時,胡西又拍了拍自己疼的快要裂開的腦殼,無數記憶如同潮水般湧入了他的腦海,他暈暈乎乎地扶住了牆壁,突然急切地說道:「不是的,我不是要害你,雲溪。」
說罷,這一米八多的年輕人便「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夏琰慌忙去扶起了他,抬頭問陸秉文,說道:「哥哥,他這是怎麼了?」
「哦?偶爾是會有這樣的情況的。」陸秉文說,「若是前世執念太深,哪怕喝了孟婆湯,也可能會想起前世的記憶。」
第90章 前緣再續
夏琰為胡西又點燃了一盞安魂香,胡西又躺在沙發上昏睡不醒。
這隻愛哭鬼就默默守在胡西又的身旁,悄悄地握住了胡西又的手掌。
他小聲問夏琰:「夏天師,他……真的是胡靖楊的轉世嗎?」
夏琰點了點頭,葉雲溪又悄悄看了陸秉文一眼,悄聲問夏琰:「這位大人可是天神?」
陸秉文的面相十分儒雅英俊,可他身上有種不怒自威的氣質。葉雲溪不敢靠近他,只敢跟夏琰說話。
「他是酆都鬼差,也是我的愛人。」夏琰說,「你不必擔心,胡西又只是因為記憶錯亂而暈倒,並不會危及他性命。」
葉雲溪點了點頭,陸秉文玩著胡西又放在書桌上的九連環鎖,沉聲問:「你因他被困於幻境這樣久,你不恨他麼?」
葉雲溪抿了抿唇,明明有那麼多怨言,可他在此時卻想不起分毫,只是略顯疲憊的皺著眉頭,說道:「太久了,我……我不記得了。」
隨著鎖鏈撞擊發出的清脆響聲,九連環被解開了,胡西又便是在此刻睜開了眼睛。
飄在沙發上旁的葉雲溪還未來得及反應,整隻鬼就被胡西又拉入了懷中。
「雲溪。」胡西又緊緊抱著這隻輕飄飄的愛哭鬼,「我終於又見到你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能照顧好你,對不起——」
葉雲溪已經不再哭了,他推開胡西又,說道:「你是誰啊?」
「我是胡西又,我上輩子的名字叫胡靖楊,我有一個同□□人,叫葉雲溪。」胡西又捧住了葉雲溪的臉頰,「我剛剛……做了一場大夢,我全都想起來了,那封信,的確是我親筆寫下的。」
葉雲溪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淚流滿面地說道:「你這個騙子!」
「是我不好,雲溪,你聽我說。那時我被父母逼婚,整整十天都被關在柴房,我父親非常生氣,不顧我母親的阻攔以各種方法逼迫我就範。他們認為我得了失心瘋,還覺得我喜歡男人是一種病,打罵、斷食、灌藥,我雖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卻也未曾透漏你的地址。被關的第十一日,我那貼身小廝范方翻牆進來,告訴我明日祭祖,父母都要去掃墓,家中無人看護,是個出逃的好時機。」胡西又滿眼哀傷,「我當時太虛弱了,又太信任這個小廝,聽到有這樣一個機會,還真以為是上天讓我和你團聚,便寫下了那封信約你私奔,又吃下了范方帶來的吃食。」
「不料那些飯菜里混了迷魂藥。次日我睡到黃昏才醒,一醒來便聽到了你的死訊,我才知道這是我父親的計謀,他恨我,也恨你,他就是要摧毀我所有的意志,然後趁機找到你。」胡西又的眼裡流下了憤恨又後悔的淚水,「對不起,是我太蠢。你若想要恨我,那就恨我吧,是我對不起你。」
葉雲溪一時間說不出半句話,只覺得造化弄人,他的眼淚低落在胡西又的襯衣上,只是看著胡西又搖了搖頭。
夏琰此時也在翻開的話本中發現了「賀新郎」這個故事,他輕聲道:「胡西又,這個《賀新郎》的故事可是你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