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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手腕上的束縛鬆掉了。
男人將腰帶解了下來。
蘇嬋緩緩睜開眼,心中感到如釋重負,不過她還沒有緩過一口氣,便對上了男人那似笑非笑的一雙眼。
她心中一緊,忽然感到被人一下子掐住了喉嚨。
他扣住她的後頸,被迫讓她抬起頭,只能閉無可避地看著他,黝黑的眸光里流淌著幽深不明的光。
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覺,「將軍……」蘇嬋心中一沉,「不要……」
她不斷往後退,「放過我……我今日不想……」
高行修不為所動,緩緩道,「你說你心裡有我……總該要讓我知道,你這句話的分量。」
蘇嬋嚇得白了臉,「將軍……這裡是馬車上……」
可惜她的央求和眼淚並沒有讓他改變主意,他淡淡道,「沒關係,本將軍不介意。」
蘇嬋心如死灰,戰戰兢兢,還在一步步徒勞地往後退,但身後已經退無可退,而前面只剩下一個虎視眈眈的男人。
「不行……不行……」
「不行?」高行修幽幽道,「你的所有,都是我的,全身上下總有一處,會讓我高興……」
他長指抵在她的唇上,點了點她的紅唇,「噓。小聲些,可別讓外頭的人聽見了動靜。」
蘇嬋這幾天幾乎都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
吃飯的時候,他會餵她,到了休憩的地方,他便抱著她去驛站休息,入睡的時候,他再將她洗漱好,再抱她去床榻。除此之外,她幾乎一直在沉睡,昏昏欲睡。
因為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力氣。
她渾身上下都是軟的,已經被他翻來覆去地弄的軟了爛了,折斷、揉搓、打碎,變成了泥。
她似乎無形中失去了什麼,這失去令她難以忍受的心痛。
等她不知不覺再次落地的時候,人已經來到了杭州。
眼前是一座巍峨的府邸,高行修抱著她下了車。她遲疑著望著這座府邸,不知裡面的是什麼人。可是過了很久,男人似乎也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他沒有動。
她抬頭看他,他的神色是一片嚴肅。她有一種錯覺,他此刻的樣子很可怕,比起任何時候,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和可怕。
很快,高行修邁開步子,帶著蘇嬋進了府。
府邸很大,比西里的那個還要大,廊道上、一路上儘是些低眉順目的奴僕,他們目不斜視,都在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仿佛對高行修和她的到來充耳不聞。
這座府邸明明是有人的,可是蘇嬋卻覺得格外的怪異,這太安靜了……安靜的猶如一座空墳。
高行修似乎對這裡很熟悉,他大步穿過廊道,很快將蘇嬋帶到了一間房間,將她安置好,叮囑她不要亂跑,在這裡等他。然後他什麼也沒說,出了門。
高行修面色發沉,沉默讓此刻的他看上去散發著驚人的冷酷,他抿著唇,不知在想著什麼,一路沉靜地穿過廊道,來到了宅院後面。
一個空谷,一處飛瀑,一個男人正立在那裡,背影巍峨沉靜,如同泰山矗立,渾身透著凜然不可直視的氣勢。
那股氣勢和高行修身上的一樣,壓抑,又危險。
高行修慢慢走到他身旁,與他並立,也仰頭靜靜望著激流飛瀑。
「好久不見。」
他冷冷道,「父親。」
第44章 第 44 章
◎透不過氣了◎
在高行修十六歲之前, 他最不想聽的就是高老將軍這四個字,最不想見的,便是高顯揚這個人。
他憎惡父親這個稱謂,天然的厭棄父子這種關係。回首以往, 他的人生儘是殺戮與無邊的黑, 而將他推入這個無間地獄的, 偏偏就是他最親近的人。他的父親。
命運真是奇妙, 以前恨不得你死我亡的兩個人, 如今竟然也能心平氣和地站在一處說話,前塵往事似乎皆化為虛無。
高行修站在他身邊,平靜道, 「父親。」
作為威震一方的高老將軍,歲月的風霜依舊掩蓋不住高顯揚矍鑠的風骨,反而沉澱出更多不可言說的威嚴, 只肖一個背影, 就可以窺探出四五分曾經赫赫有名的鎮北將軍的威壓與氣勢。兩人並肩而立, 彼此靜默無言,雙雙站在飛瀑之下,連那激盪的青山流水也失了顏色, 一併化作了飛灰濃墨傾頹而來。
「聽說你在江南平叛的時候,出了一些事故。」高顯揚平靜問,聲音有著多年為將有的渾厚與沉重,一開口便有些發號施令的味道。
「讓你失望了,我還沒死。」
「父親雖退身朝堂,但仍手眼通天,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 又何必再來問我。」高行修冷冷道, 「不過我好歹算是高家的獨苗,我若死了,高家一脈也就此斷了,父親還不趁著老當益壯再生一個,可別讓斷子絕孫這個名聲砸在你的手上,到時候到了列祖列宗面前,你也不好交代。」
氣氛忽的沉了下來,凝滯的不見一絲波紋。
兩人劍拔弩張慣了,又是承受能力極強之人,這點言語相譏根本算不上什麼。高顯揚只是冷冷哼了一聲,並不見怒,緩緩道,「說起來,楊修文算不得什麼,不過是個甘願給人當刀的工具罷了,你可知道他身後的是誰?」
「還在查。」
「聽說你還擄了一個女人?」高顯揚話鋒一轉,冷冷道,「高家不養外室,你不要丟人現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