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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峰冥思苦想,覺得還不如一拳頭將這新婦打暈直接帶走,獻給師叔算了。
「不許動粗。」沉聲的命令在耳畔迴響。
慶峰重重嘆了一聲。
寶嫣有時不懂,這個大漢既然為什麼不喜歡她,還要替陸道蓮為虎作倀。
他有什麼能耐,身旁走狗那麼多。
這個武僧是,晏子淵也是,通通都是他的爪牙。
她聽見慶峰嘆氣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方才可一句話不吭,她都感覺到這武僧的不耐了,他怎麼還突然嘆氣起來?
「我師叔想見你,你若是不去,他會茶不思飯不想。」
冷不丁聽見這種說法的寶嫣不可置信地抬頭,望著尷尬到摳著腦門的魁梧大漢。
陸道蓮想見她,是因為把她當玩-物。
玩了一次還不夠,還想日日玩。
可是說他會因為她茶不思飯不想?寶嫣真的要生怒了。
那些在昭玄寺,逮著機會接近師叔的貴女如何說來著?
慶峰:「少夫人國色天香,我師叔自從認識你,就對你念念不忘,夜裡孤枕難眠,日思夜想,要是哪天少見少夫人一面,就要病倒了!」
寶嫣:「……」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慶峰:「我師叔想你想得慌,你可別把他一顆心,當玩意把著玩,不憐惜他——」
「知不知道……」
「你是唯一引我師叔破戒的女娘,從未有人讓他另眼相待過,你對他來說是不同的。」
「師叔頭一回對女娘這麼上心,純真郎君,你可不許玩弄他!」
這是胡說八道什麼?到底誰玩弄誰?
寶嫣真是聽夠了,剛才還氣色不佳的小臉瞬間紅潤起來,泥人也被激地蹭得立起身,「夠了,為了騙我過去,花言巧語一堆,無恥。」
說什麼日思夜想,什麼念念不忘。
真是羞辱她來的。
她去,她去還不成嗎?左右是舍了這具身子,求個平安,他若沒將她弄死,就是她福大命大,福氣還在後頭。
寶嫣帶著傷就去了。
她初始還想著,要不要掩人耳目,可是燒雪園那個地方,人少僻靜,即使被人撞見,她也可以說自己聽說那裡有間佛堂。
她是去虔心禮佛的。
然而行到佛堂門口,她腳步不由地慢下來,小觀也被慶峰給攔下了,二人大眼瞪小眼,爭論著道:「我師叔要和你女郎廝混,你進去擾他們做什麼。」
小觀被氣的差點驚聲尖叫:「光天化日下,說什麼廝混,天哪,你有沒有讀過聖賢書,我家女郎是來禮佛的。」
就是廝混,也不必這麼明目張胆。
這人到底懂不懂為自家大人考慮,「你不要到處污衊我家夫人清白,唔唔唔……」
寶嫣近鄉情怯般,扶著門,回頭望一眼。
小觀在那武僧跟前,如拎小雞似的,被堵上嘴拖走了,「……」
「怎麼還不進來。」
清冷低沉的聲線飄入寶嫣耳中,「小觀……」寶嫣呆呆地喊。
早已發現她來了,卻在外邊躊躇的陸道蓮一身白衣,不染纖塵,寬肩窄背挺拔俊秀出現在寶嫣身後。
寶嫣不知道是不是不敢回頭,揪緊了衣角:「他把我的小觀抓走了。」
她說得可憐兮兮,陸道蓮非常認真地俯視打臉眼前穿著素淨,卻不失嬌美的人影,看她今日毫無心思裝扮,只簡單地插了幾支翠綠的素簪。
幾朵零星的似白非白,有點桃花粉的小花綴在烏黑的髮絲上。
他不想承認,即使沒看到這張臉,就憑這個後腦勺,都抵得過千萬人中的驚鴻一瞥。
她為什麼不敢轉過頭來,是怕面對自己?
怕他再說那些惹人傷心,難聽的話,覺得自己自取其辱了?
陸道蓮:「她沒事,慶峰不會拿她怎麼樣的。」
沒他命令,慶峰一般不會殺人。
陸道蓮伸手,搭上了寶嫣的肩膀,卻發現她不僅是擔心婢女,而且還畏懼他,像木頭一樣,不敢朝他靠過來。
陸道蓮:「為什麼不敢轉頭看我?」
他感覺到掌心下的人的肩膀,在細微地輕顫。
陸道蓮再次出聲誘哄,只是這回的聲音,若有似無地放柔了些,「把頭轉過來,讓我看看你,蘇氏女。」
寶嫣緊張得渾身僵硬,脖頸僵硬,看她?有什麼好看的?
看她今日合不合他心意,適不適合他把玩嗎?
「小觀……」寶嫣這時候只喃喃叫著婢女的名字,緩解即將面對恐懼對象的壓力。
「你若不讓我看到你,我就吩咐慶峰,把你那情同姐妹的婢女,丟進後山湖裡,沉塘。」
陸道蓮淡淡威脅著,寶嫣心有餘悸地睜大雙眼,緩緩扭頭,無辜而嗔怨地看向那張丰神俊秀,絕倫無雙的臉,「你夠了沒有……」
他把她一個主母當玩意也就算了,連人命,都視如草芥。
陸道蓮目光追尋觀察著她神色上,是否殘留著對昨夜怨憤過的痕跡。
可惜無果,寶嫣現下只有對他威脅她,又替那個婢女擔心的不滿,「我是來禮佛的,我那婢女說的有哪點不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