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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有了跟寶嫣叫板的身份資格,為什麼還是不能讓她吃她吃過的苦。
這幫人怎麼還護著她?就因為她懷著身孕?
蘭姬眼裡的妒火和不滿,快要凝成實質將寶嫣燒穿了。
「密蘭兒。」密茲岸喚了蘭姬的胡人姓名。
蘭姬紅著眼告狀:「大兄,我不甘心。」
密茲岸心有城府地安撫她:「我知道,密蘭兒,漢人詭計多端,最巧言善辯。有些事情急不來,我們現在先去參加宴席,等有機會,那個漢人嫡女,我們後面再去找她麻煩。」
二人毫不避諱地短暫而輕聲地交談片刻。
雖然不知道他們用胡語說了什麼,寶嫣還是能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敵意。
尤其那個胡人將領,他看她的目光就如土狼看上了羊羔,寶嫣暗暗皺眉。
她不喜歡這人瞧她的眼神,比之陸道蓮和晏子淵並不相同,更直白生厭。
好似在他眼裡,寶嫣的價值就如同牛羊一樣輕賤。
會讓她聯想到被胡人掠走的漢人婦女,他們會拿她們當做繁衍淫-辱的工具,迫使她們生下混種,然後做牛做馬,替胡人幹活。
有的受不了便自尋短見,有的活了下來也生不如死。
這世道,最不公的就是女子,備受欺負的也是她們,就這樣蘭姬還認為這種人比蘇賦安和蘇鳳璘強。
寶嫣輕輕將目光撇向一旁,那蘭姬真是瞎了眼,蘇家養育她這麼久,生恩養恩數十年。
不過區區一段時日,她就變了,這和認賊作父又有什麼區別。
在胡人將領安慰蘭姬時,晏子淵也靠近了寶嫣身邊,他餘光覷著那頭,刻意壓低嗓音對寶嫣提醒道:「你與蘭姬同宗同族,在蘇家那麼多年,竟不知道她母族是似密國的王室麼。」
「那密茲岸是大王子,掌管軍隊,講不好下一任似密國的國君就是他,此人不是個善茬,你最好不要招惹到他。」
寶嫣覺著他話裡有話,但一時分辨不出他到底想說什麼。
她眼神里流露出一絲迷茫,許是在想這位似密國的大王子,豈是她說不招惹就能不招惹的。
她不招惹,但若旁人反過來要算計她呢?
似是看出寶嫣的不解,晏子淵知道她一向識大體,乾脆與她悄聲講明了:「我的意思是,蘭姬回來了,你與她都是內宅婦人,又是同父姐妹,最好早日與她冰釋前嫌,也免得沾上麻煩。」
「她不過是氣惱,有人替你撐腰,才一直糾纏說你害她,我當然知道不是你的錯,都是那人惹的禍。」
「但你若能,在局面無法收拾之前,私底下悄悄服個軟,對她姿態軟和一些,或是道歉認個錯,興許能讓她趁早放下芥蒂,你也不想被她找來的母族兄弟盯上吧……」
方才還微微疑惑的寶嫣,在這時已經聽明白了晏子淵話里的暗示。
他竟然是在主張,讓寶嫣向焰氣囂張的蘭姬低頭。
她頗為震驚地打量他,曾經她覺得晏子淵和陸道蓮是一丘之貉。
可現下能說出這種話,就代表晏子淵根本沒管過她的死活,只一心為自己的利益著想。
他說是不想讓她被似密國大王子盯上,實際上是不想給他自己添麻煩才對。
想必蘭姬現下的身份,不是她所能比的,才要求她率先低頭。
相較於他,從未勸說過她需要朝外人低頭的陸道蓮,似乎都變得高尚起來。
至少這人會因為將她看作是他的所有物,會護著她。
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唆使她去向蘭姬服軟認錯。
大概是寶嫣驚詫的眼神過於明顯,亦或是也有察覺到自己這番話的目的過於無恥,理所應當。
晏子淵不自然地避開寶嫣的目光,改口道:「你若不願就算了,我也只是提醒你罷了,放心就算你不這麼做,我也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寶嫣孕中想要嘔吐的反應,都不如在聽到晏子淵解釋的話後來得強烈。
她張開微微發乾的唇,道:「夫君……真是宅心仁厚。」
「方才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不過在此之前,我也有話想對夫君說。希望夫君能好好想想,我若是出了什麼事,於你又有什麼好處?」
「我現下不是一個人了,帶著腹中胎兒,若是一個不好,那就是一屍兩命。夫君也不想真讓自己斷子絕孫,對不對?」
看到晏子淵臉露意想不到的錯愕神情,仿若因她的話,腦子裡出現一片不知如何應對的空白。
再狠毒刻薄的話,寶嫣都對陸道蓮說過了,豈會放過晏子淵。
當然是對他們一視同仁。
她輕嘲地勾動嘴角,「我想,以那個人對我的痴迷,夫君可會覺得除了我,他還會幫你借第二次種不成?」
陸道蓮又不是誰都會碰。
作為枕邊人,寶嫣最知道他挑。
那人就是貪圖她的身子。
如今正新鮮著,焉能看上其他人。
而且她發現,這對兄弟也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關係牢固,對晏子淵,陸道蓮總有一種對待贗品的不屑在裡頭。<hr>